第19章 逼近(1 / 2)

半月以来的急报像烧红的烙铁,一次次烫在邬远心头。

御书房的烛火彻夜未熄,案上的奏折堆得比山高,却没一本能让他松口气。

西南义军攻破了重镇渝州,西北粮道被断,连京郊的几个县城都有人举着“乐正照”的旗号闹事。

民间更是流言四起,说他邬远是“谋逆暴君”,说前太子才是“天命所归”。

“够了!”邬远猛地将手中的朱笔摔在地上,笔杆断裂,墨汁溅得满案都是。

守在殿外的太监听见动静,连滚带爬地进来,却被他一脚踹翻:“一群没用的东西!朕让你们查乐正照的下落,查了这么久连个影子都没找到!现在连京郊都不安生,你们是想看着朕的江山垮掉吗?”

太监趴在地上,浑身发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邬远的怒火却没平息,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眼底满是猩红。

他隐隐觉得,这些事绝不是巧合,背后一定有人在操控,而这个人很可能就在他身边。

“传朕旨意!”邬远突然转身,声音带着狠戾,“从今日起,京城实行宵禁,凡是敢私传‘乐正照’名号者,格杀勿论!另外让京营总兵即刻调五千兵力,去京郊镇压乱民,三日之内,必须把那些乱民的头给朕提回来!”

旨意刚传下去,内务府总管又匆匆来报,说尚食局少了一批粮食,怀疑是被人偷运出宫给了城外的义军。

邬远听完,气得眼前发黑,一把掀翻了案上的砚台:“查!给朕仔细查!从尚食局到宫门,每一个人都要查!谁敢私通乱民,朕定要诛他九族!”

殿内的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只有乐正照端着汤药,“恰好”在此时进来。

他低着头,语气恭敬:“陛下,夜深了该喝安神汤了,您连日操劳若是伤了身子,可就中了乱民的计了。”

邬远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怀疑——这些日子,只有魏赵始终陪在他身边,冷静得有些反常。

可他又找不出任何破绽,只能强压下疑虑,接过汤药一饮而尽,却没发现乐正照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待乐正照退出御书房,走到僻静处,沈青立刻迎上来:“殿下,邬远已调京营五千兵力去京郊,宫中防卫空虚,正是我们联络旧部的好时机。”

乐正照点头,声音冰冷:“他越是暴躁越慌不择路,我们就越容易得手,你立刻去通知宫中的三位旧臣,让他们做好准备,三日之后,我们在宫门口接应邬将军的人马,一举拿下邬远!”

“是!”沈青躬身应下,迅速消失在夜色中。乐正照望着御书房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邬远的暴躁不过是困兽之斗,这场棋局早已由不得他掌控。

而此时的御书房内,邬远喝完汤药,却依旧心绪不宁。

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让他浑身发毛。

离约定的三日之期只剩最后一天,京城的空气像被绷紧的弦,连风都带着肃杀的气息。

宵禁后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巡防士兵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却不知暗处里,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宫墙的方向,等待着发难的信号。

苏沅坐在偏殿的镜前,将一支刻着兰草纹的银簪插在发间。

这是与宫中旧臣约定的暗号,簪子朝左,便是“一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