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怕你误会……”
“傻瓜。”苏沅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摩挲着他手腕上的旧疤,笑容里满是释然,“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阿照。”
乐正照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心中的窘迫渐渐消散,只余下满满的暖意。
他反握住苏沅的手,指尖收紧,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殿内的烛火摇曳,映着两人相握的手,和空气中渐渐弥漫开的甜蜜与安心。
第二日天刚亮,青禾便按照苏沅的吩咐,拿着早已写好的“病帖”匆匆赶往内务府。
帖中只说苏沅因长乐郡主“病逝”,连日操劳加上忧思过度,昨夜突发高热,浑身无力,连起身都困难,恳请内务府允许她在偏殿静养,暂不见客。
内务府的太监接过病帖,看着上面苏沅字迹里藏着的虚弱,又想起昨日送葬时她苍白憔悴的模样,倒也没多怀疑,只叮嘱青禾好生照料,便让人将消息传给了邬远。
偏殿内,苏沅靠在床头,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脸色依旧带着几分病后的苍白。
昨夜与乐正照解开心结后,她虽安心不少,却也确实因连日操劳未好全,此刻借着“病”的由头,正好能避开宫中的纷扰。
晚晴端来刚熬好的小米粥,轻声道:“郡主,喝些粥吧,魏总管特意让人送来的补气血的药材,奴婢已经加在粥里了。”
苏沅接过粥碗,小口喝着,目光落在窗外。庭院里的梧桐树叶子已长得繁茂,阳光透过叶隙洒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此刻的“病”,是她最好的保护色——邬远刚见过她为邬羽“悲痛欲绝”的模样,如今她“病倒”,正好能让他放下戒心。
而她也能借着静养的名义,暗中与乐正照、赵峰联系,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正想着,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林嬷嬷的声音:“郡主,老奴来看您了。”
苏沅让青禾开门,林嬷嬷提着食盒走进来,脸上满是担忧:“郡主,您这身子怎么这么不争气?长乐郡主刚走,您可不能再倒下了。”
她说着,从食盒里取出一盅燕窝,“这是老奴托人从尚食局换来的,您快趁热喝了,补补身子。”
苏沅接过燕窝,轻声道:“多谢嬷嬷,宫里现在情况如何?陛下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林嬷嬷坐在床边,压低声音道:“陛下听说您病了,只让太医来看了看,开了些普通的退烧药也没多问,不过老奴听说,陛下最近在频繁召见兵部的人,似乎在筹划着什么。”
苏沅握着碗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邬远果然没有安分多久,看来她必须尽快与乐正照商议,提前做好准备,才能护住邬朗,护住他们好不容易攒下的希望。
她喝完燕窝,对林嬷嬷道:“嬷嬷,接下来这段时间,劳烦您多留意宫里的动静,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我,另外您也帮我盯着点偏殿的人,别让无关人等靠近,免得泄露了什么。”
林嬷嬷点头:“郡主放心,老奴知道该怎么做,您安心养病,其他的事交给老奴就好。”
林嬷嬷走后,苏沅靠在床头,轻轻闭上眼。
她知道,这场“病”只是暂时的平静,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