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叹了口气,指着锦盒里的夜光草:“幸亏找到了这味药引,能疏通受损经脉,再搭配针灸与汤药调理,可将受损的视神经修复一半……只是毒素侵入太久,经脉早已定型,想要完全恢复光明怕是难了。”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徐姨娘眼中满是心疼,悄悄抹了抹眼泪。
可苏沅却轻轻笑了,语气带着释然:“能看到一点就很好了,从前总听你们说海棠花、清溪的样子,若能亲自看到模糊的轮廓,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她伸手握住云朔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力量,“多谢你,云朔。”
云朔反握住她的手,心中又酸又暖,他原本还担心苏沅会失落,没想到她竟这般豁达。
他轻声道:“没关系,就算只能恢复一半,我也会陪你看遍所有风景,把你没见过的,都一一讲给你听。”
老大夫随即为苏沅制定了诊治方案,叮嘱每日需按时针灸、服药,两月后便可初见成效。
看着老大夫写下药方,崔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崔兰也露出了笑容。
虽不能完全治愈,但这半愈的希望,已足以让所有人欣喜。
庭院里的玉兰花瓣再次飘落,落在窗边,仿佛也在为这份来之不易的光明祝福。
夜色渐浓,云朔如约来到三皇子的府邸,刚踏入书房,便被三皇子调侃的目光锁住。
三皇子手中把玩着茶盏,嘴角噙着笑意:“瞧你这春风满面的模样,怕是忘了当初是谁说‘绝不耽于儿女情长’的?”
云朔耳尖瞬间泛红,伸手轻咳一声,试图掩饰慌乱:“私事与正事,我分得清。”
话虽硬气,语气却少了平日的沉稳,活像被戳中心事的少年。
三皇子见他炸毛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随即他放下茶盏,神色转为凝重,切入正题:“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我手下的人查到,二皇子党近期在暗中动作,不仅私吞了江南盐运的税款,还与边境的藩王有书信往来,似是在囤积粮草。”
云朔闻言,眼中的笑意褪去,眉头微蹙:“二皇子野心不小,竟敢触碰盐运与兵权?”
“他急着扩充势力,自然顾不得规矩。”三皇子指尖敲击着桌面,语气带着几分冷冽,“我打算设个局,让太子党知晓此事,太子本就忌惮二皇子,若知道他私吞税款、勾结藩王,定会借机发难!我们只需在一旁推波助澜,让他们斗得你死我活,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云朔沉思片刻,点头道:“此计可行,但需小心行事,太子党中有皇后撑腰,二皇子党也有不少朝臣依附,若不慎暴露,反而会引火烧身。”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可以让边境商号的人‘无意’中向太子党的人透露盐运税款的异常,再把二皇子与藩王通信的‘证据’,送到太子亲信的手中。”
三皇子眼中闪过赞许:“你这安排甚妥,待他们两败俱伤,我们便能趁机收拢朝中散佚的势力,也能让父皇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书房内烛火摇曳,两人低声商议着细节,权谋的算计在空气中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