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化妆师不小心拿错了两人的唇釉，刚要道歉，何木灵就立刻把自己的那支往旁边推了推，语气生硬：“没事，换过来就好。”
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样，让空气都透着尴尬。
苏沅只淡淡瞥了一眼，继续让化妆师上妆，指尖摩挲着剧本边缘，心里清楚对方是怕再出岔子，被抓到把柄。
拍摄对手戏时，何木灵倒是异常“敬业”，走位精准到厘米，台词背得一字不差，连眼神戏都按剧本要求拿捏得恰到好处，可就是没有半分灵气。
一场女主与女二剖白心事的戏，苏沅入戏后眼尾泛红，语气带着角色的无奈与恳切，何木灵却只机械地接台词，目光飘向镜头外，连基本的情绪共鸣都没有。
“卡！”裴亦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满，“何木灵，你的角色此刻是愧疚的，不是念课文！”
何木灵慌忙道歉，重新拍摄时虽收敛了些，眼底的僵硬却怎么也藏不住。
苏沅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心里明镜似的。
何木灵是怕出错被借题发挥，索性选择“少做少错”，可这份刻意的克制，反倒暴露了她的心虚。
休息时，何木灵总是躲得远远的，要么和助理缩在角落玩手机，要么借口补觉躺在折叠椅上，连剧组的集体盒饭都让助理代拿。
有次场务不小心把茶水洒到了她的戏服上，她吓得猛地跳起来，盯着污渍的眼神带着惊惶，直到确认苏沅没看过来，才松了口气，低声让助理拿去清洗。
这一幕恰好被林晓看到，悄悄凑到苏沅耳边：“姐，她现在跟惊弓之鸟似的，肯定是怕再被抓到把柄。”
苏沅没说话，只是看着何木灵匆匆离去的背影，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何木灵的老实，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暂时蛰伏，她骨子里的不甘与嫉妒从未消失，只是被暂时压在了心底。
裴亦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私下给副导演交代：“盯紧何木灵的戏份，有任何异常立刻汇报，另外，苏欢颜的每场戏结束后，让安保跟着送回酒店。”
副导演心领神会，连连应下。这些安排裴亦时没告诉苏沅，却在细节里藏着妥帖。
比如把两人的拍摄场次尽量错开，避免不必要的接触；比如每次何木灵靠近苏沅时，总会有意无意安排工作人员在旁走动。
苏沅自然察觉到了这些隐秘的保护，某次休息时，她走到监视器旁，轻声对裴亦时说：“谢谢你。”
裴亦时正在回看刚才的片段，闻言转头，镜片后的目光柔和：“保护演员是我的责任。”
顿了顿，又补充道，“她现在翻不起浪，但确实得防着。”
夕阳透过布景的缝隙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
不远处，何木灵正对着手机低声说着什么，眉头紧锁，挂了电话后，又偷偷瞥了苏沅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
苏沅知道，这场表面的平和终有被打破的一天，何木灵的隐忍，不过是在等待下一个出手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