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避开凌月的话题,转而拉起苏沅的手,往婚床方向引,“快,时辰快到了,该去前院拜堂了,可不能让宾客等急了。”
苏沅被她拉着走,脚步僵硬却配合,趁机又问:“娘,家里的宾客……都是咱们认识的人吗?我怕生,要是有夫君的朋友在,或许能自在些。”
她想套出这空间里是否还有其他人,或是有其他角色。
妇人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随即又恢复笑意:“都是家里的亲戚,你不用怕,有娘在呢。”
她说着,加快了脚步,显然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苏沅心里更清楚,这妇人的话半真半假,还刻意回避关键信息。
眼下被线牵制着无法反抗,只能先假意顺从,再找机会探清这诡异空间的底细,以及凌月的下落。
一旁的容迟也看出了苏沅的意图,配合着保持沉默,眼神却始终留意着妇人的一举一动,寻找着破局的机会。
被那中年妇人拉着往前院走,苏沅和容迟的脚步依旧僵硬如木偶,每一步都受无形丝线牵制。
穿过回廊时,空气中的甜腻熏香更浓,还混进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让苏沅心头的不安又重了几分。
到了前院,眼前的景象更是诡异,院子里摆着十几张桌椅,却没有半点喜宴该有的热闹。
宾客们穿着各色旧衣,面色和那妇人一样惨白,眼神空洞地坐在桌前,手里捧着空碗,一动不动,像极了祠堂里的木偶雕像。
“吉时到,拜堂!”妇人不知从哪唤来一个同样面无血色的老仆,老仆沙哑着嗓子喊出这句话,瞬间打破了院子里的死寂。
苏沅被推到容迟身边,两人被迫面对面站着。
她正想再找机会试探,目光却无意间扫过右侧的宾客群——人群中,一个穿着青灰色医袍的身影格外熟悉,正是她的弟弟施颐舟!
施颐舟也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眼神却没其他宾客那般空洞,反而藏着几分警惕与焦急,显然也被控制着无法动弹。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苏沅的目光,悄悄抬了抬眼,姐弟俩视线短暂交汇,又飞快移开——眼下绝非相认的时机,贸然举动只会打草惊蛇。
苏沅强压下心头的波澜,眼角余光又瞥见容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左侧宾客群里,一个穿着凌霄宗弟子服的青年正微微蹙眉,正是凌月提到的二师兄沈长青。
他同样被束缚着,却在看到容迟时,悄悄用指尖在桌下比划了一个“灵力禁锢”的手势,暗示自己无法调动灵力。
“一拜天地!”老仆的声音再次响起,无形的丝线拉扯着苏沅和容迟的身体,两人被迫弯腰,对着空荡荡的院子行礼。
“二拜高堂!”妇人走到主位坐下,脸上挂着僵硬的笑,苏沅和容迟又被线拉着,对着她弯腰。
苏沅趁机用眼角扫过施颐舟和沈长青,发现两人正悄悄观察着院子里的环境,显然也在寻找破局的机会。
“夫妻对拜!”最后一拜时,苏沅故意放慢动作,目光快速掠过院子的四角。
墙角的灯笼里没有烛火,却泛着幽幽的绿光;桌椅上蒙着薄灰,显然许久未用;那些宾客自始至终没发出一点声音,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拜堂仪式结束,老仆和妇人又上前,推着苏沅和容迟往新房走。
路过施颐舟和沈长青身边时,苏沅悄悄用指尖在衣袖上划了一个“等”字的口型,施颐舟微微点头,沈长青也默契地闭了闭眼,表示明白。
再次被推进那间猩红帐幔的新房,门“吱呀”一声关上,门外传来落锁的声音。
苏沅和容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现在不仅要解开自己的束缚,还要想办法救出施颐舟和沈长青,这诡异的卷轴空间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