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房间,落在苏沅手边的医书上,泛起一层暖光。
她正低头翻看周初霁留下的安神药方,门外忽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抬头便见周初霁提着一个油纸包走进来,眼底带着藏不住的笑意,连脚步都比往日轻快几分。
“望舒,你看我带什么来了。”他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卷纸,递到苏沅面前,纸上还带着淡淡的墨香,“李松的证词,我拿到了。”
苏沅连忙接过,展开一看,上面字迹虽有些潦草,却字字清晰——李松不仅详细写下了二皇子如何指使他谋害徐羲和、毒杀萧情,还供述了二皇子多年来勾结贵妃贪墨军需、私藏军械,甚至计划在祭天大典上劫持皇帝、逼宫篡位的全部细节,末尾还按了鲜红的指印。
“他竟肯写得这么详细?”苏沅有些惊讶,指尖轻轻拂过纸面。
周初霁坐在床边,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口,语气带着几分得意:“我昨日去天牢时,特意带了他儿子的亲笔信——他儿子在信里说,祖母身体安好,等着他回家。”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李松本就对二皇子有怨,只是怕家人受牵连才不敢开口,如今知道家人平安,又看到我们拿出的证据足够扳倒二皇子,便没了顾虑,他不仅写了证词,还主动交代了二皇子藏军械的具体地点——就在西郊的一座废弃矿洞里,里面不仅有刀枪剑戟,还有十几箱火药,都是他当年帮二皇子从江南运来的。”
苏沅听得心头一震,连忙看向周初霁:“那矿洞的位置,你记清楚了吗?得尽快让人去盯着,别让二皇子提前转移。”
“放心,我已经让徐家的护卫和嘉兰派来的暗卫守在矿洞附近了。”周初霁笑着点头,伸手替苏沅拢了拢滑落的披风,“我还让李松画了矿洞的地形图,标注了军械的存放位置,等会儿就派人给嘉兰送去,有了证词、地形图,再加上之前截获的账册和校尉的供词,二皇子这次插翅难飞。”
苏沅看着他眼底的光亮,心里满是欢喜,又带着几分心疼:“你昨夜在天牢待了多久?看你眼底还有红血丝,是不是没休息好?”
“没待多久,拿到证词就回来了。”周初霁避开她的目光,语气有些含糊,却瞒不过苏沅——他袖口还沾着天牢的灰尘,指节上甚至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显然是昨夜与看守周旋时不小心弄伤的。
苏沅伸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挲着那道划痕,声音软了几分:“又骗我,是不是李松一开始不肯配合,你费了不少劲?”
周初霁见被她看穿,只好如实交代:“刚开始他确实犹豫,我跟他说了许久,又把我们查到的证据一条条摆出来,告诉他只有指认二皇子,他的家人才能真正安全,后来他看了儿子的信才松了口,连夜写了证词。”
他反手握住苏沅的手,眼底满是温柔:“不过能拿到证词,一切都值得,现在所有证据都齐了,只等祭天大典,咱们就能让二皇子和贵妃认罪伏法,给徐大哥、师姐,还有当年枉死的人一个交代。”
苏沅点点头,靠在床头,看着手中的证词,又看向身边的周初霁,心里渐渐充满了安定。
她轻声道:“等这件事结束,咱们就告诉祖母你的身份,再商议后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