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吧。”她合上书，唇角弯起一个温和的弧度，“正好最近赶论文有点闷，换换脑子也好。”
柴潇潇立刻笑开了花：“太好了！那晚上七点，我们在宿舍楼下汇合？”
“嗯。”苏沅应着，目送柴潇潇蹦蹦跳跳地跑远，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了教学楼另一侧——那里是大二物理系的实训楼方向。
傍晚的风卷着香樟的清香穿过宿舍楼间的小径，苏沅换了件浅杏色的针织开衫，领口缀着几粒珍珠扣，走动时轻轻晃出细碎的光。
底下配了条米白色的直筒裤，裤脚微喇，恰好遮住脚踝上那枚原主戴了多年的银质脚链——是她奶奶送的成年礼，链身细细的，坠着颗小巧的铃兰吊坠，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她对着穿衣镜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原主留着及肩的锁骨发，发质细软，被她用卷发棒轻轻带了点弧度，垂在脸颊两侧，衬得原本就柔和的轮廓更添了几分温吞。
手腕上搭着个浅棕色的帆布包，里面只放了手机、口红和一小包纸巾，是恰到好处的简洁。
下楼时正好撞见柴潇潇，对方穿着亮黄色的卫衣，像颗小太阳似的冲过来：“棠棠，你今天这身也太好看了吧！”
苏沅笑了笑，抬手替她理了理歪掉的书包带：“你也很亮眼。”
指尖触到对方卫衣上毛茸茸的面料，软得像刚晒过的棉花。
聚会设在学校附近的清吧，木质门推开时风铃叮当作响。
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啤酒杯碰撞的脆响混着低柔的音乐漫过来，空气中飘着爆米花和柠檬的酸甜味。
苏沅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全场，很快落在了靠窗的位置，那里坐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线条干净利落。
他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的轮廓很清瘦，鼻梁挺直，唇线很淡，睫毛长而密，垂眸时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正是辛涟。
他身边围了几个学弟，似乎在讨论什么编程问题，他偶尔抬眼应一句，声音不高，却带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周围的喧闹都仿佛淡了几分。
“走，我们去那边坐！”柴潇潇拉着她往吧台走。
路过辛涟那桌时，恰好有人撞了苏沅一下，她手里的包晃了晃，里面的口红滑出来，“啪嗒”掉在辛涟脚边。
“抱歉。”苏沅立刻弯腰去捡，指尖快触到口红时，另一只手先她一步拾了起来。
那只手的指骨分明，指甲修剪得很短，虎口处有颗极淡的痣。
她抬头，正对上辛涟看过来的目光。
他的眼睛颜色很浅，像蒙着层雾的玻璃，没什么情绪，却莫名让人觉得……他好像能看穿一切。
“谢谢。”苏沅接过口红，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指腹，触到一片微凉的温度，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玻璃杯。
“不客气，叶学姐。”他开口，声音比刚才听着更低沉些，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苏沅心头微顿，脸上却依旧挂着温和的笑：“你认识我？”
“听过柴学姐提起过。”他淡淡说着，目光掠过她的帆布包，落在那粒珍珠扣上，停留了半秒，便移开了视线，“你们坐？”
“不了，我们去那边。”苏沅颔首示意，被柴潇潇拉着往前走时，她余光瞥见辛涟重新低下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不知道在看什么。
只是那方才被她碰到过的手指，悄悄蜷缩了一下，像是在感受什么。
吧台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映在玻璃杯上泛着琥珀色的光。
苏沅抿了口无酒精的莫吉托，薄荷的清凉漫过舌尖，她想，这位“清纯学弟”，比她想象中更难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