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和平(1 / 2)

战斗打得异常惨烈。

倭寇的飞机整日盘旋在头顶,炸弹将黑石城的粮仓炸成了废墟,激进派的残余势力趁机在城内散布谣言,说“华国要投降”。

梅如故带着伶人们走上街头,用快板唱着《精忠报国》,嗓子哑了就用手势比划,直到把谣言压下去——他说,戏台就是战场,戏文就是武器。

尹承的商队成了运输队,冒着炮火往前线送粮草。

有次船队被倭寇的潜艇盯上,他抱着炸药包要去炸潜艇,被苏沅一把拉住:“你的命比炸药值钱,留着给我们运更多军火。”

后来他想出个法子,让商船拖着装满稻草的木筏,潜艇的鱼雷打在木筏上,船队趁机绕道而行,成了战场上的“活地图”。

苏沅和梅如故几乎没睡过囫囵觉。

她在前线指挥作战,身上的旧伤反复发炎,每次疼得厉害,就摸出那枚木簪——梅如故在密道里刻的那枚,簪头的兰草早已被汗水浸得发亮。

他则在后方调度物资,把梨园的戏服改成了绷带,把锣鼓点改成了冲锋号,连武生们的刀枪都磨得比军刺还锋利。

有次苏沅在突围时被围困,梅如故带着武生们从水道潜入,用戏台上学的缩骨功钻进铁丝网,硬生生杀出条血路。

他把她护在身后,短刀上的血滴在她的军靴上,像极了那年在黑石城水道里的火折子,微弱却坚定。

“我说过要陪你。”他喘着气笑,“戏文里的承诺,不能不算数。”

闻惜惜在伤兵营里学会了缝合伤口,甚至敢给士兵们做截肢手术。

有次尹承送军火时路过,看见她正给一个断了腿的小兵喂粥,阳光落在她沾着血污的脸上,竟比初见时在暖房里插花的模样还要动人。

他没敢打扰,只悄悄在她的药箱里塞了块糖——那是他从北方商队换来的,据说能治百病。

这样的日子熬了整整八年。

当最后一艘倭寇船驶出华国海域时,江州的百姓们涌上街头,却没人说话,只抱着彼此流泪。

苏沅站在城楼上,看着梅如故指挥伶人们敲起太平鼓,鼓点里混着远处尹承商队的汽笛声,闻惜惜正带着孩子们在暖房里补种墨兰,那些被炮火炸断的兰草,竟抽出了新的嫩芽。

“你看。”梅如故走到她身边,手里拿着支笛子,吹起了《折柳》,笛声里没有了当年的隐忍,只有释然,“我说过要教你。”

苏沅靠在他肩上,听着笛声漫过满城的烟火,忽然觉得身上的伤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