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立刻分兵:“一半人看押俘虏,另一半跟我追!”
她冲在最前面,刚钻进密道,就听见身后传来梅如故的喊声:“低头!”
一根木棍擦着她的头顶砸下来,是从暗门后钻出的伏兵。
梅如故的匕首飞过来,精准地钉在对方的手背,木棍落地时,苏沅已经抬手卸了他的胳膊,动作快得像阵风。
密道尽头连着城外的乱葬岗,月光下,十几个激进派正往树林里跑。
梅如故吹了声口哨,藏在树后的武生们立刻举着网枪围上来,将人困在网里动弹不得。
最后一个头目想咬毒自尽,被苏沅一把捏住下巴,指节用力到发白:“想死?先交代你们和倭寇的联络暗号!”
天快亮时,煤仓的火药被安全转移,俘虏们被押往大牢。
苏沅靠在断墙上喘气,看梅如故指挥人清点战利品——一叠激进派与倭寇的密信,还有份标注着北方军布防的地图。
“原来他们不止想炸粮仓。”他捏着地图的手指泛白,“还想引倭寇偷袭北方的军火库,让南北彻底反目。”
苏沅接过地图,指尖划过上面的红圈,忽然笑了:“幸亏他们急着动手,不然等倭寇的舰队到了,真要被他们钻了空子。”
她转头看向他,他的袖口被匕首划了道口子,渗出血珠,却还在忙着核对俘虏名单。
“过来。”她拽住他的手腕,从怀里掏出伤药,往他伤口上撒。
动作有点重,梅如故却没躲,只低头看着她专注的侧脸,晨光落在她睫毛上,像落了层金粉。
“你刚才踹那个伏兵的动作,比戏台上的武生标准多了。”她忽然说。
“比不上皎皎。”他笑了,声音里带着点温柔,“你才是最厉害的。”
远处传来亲兵的欢呼,他们在煤仓的夹层里找到了被激进派绑架的北方亲和派议员。
苏沅望着那片渐渐亮起来的天空,梅如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晨光里,黑石城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像幅刚被洗去污渍的画。
“剩下的,该交给南北议会了。”苏沅将密信和地图折好,“这些证据,足够让激进派再无翻身之日。”
梅如故点头,忽然从袖中摸出个东西,塞进她手里——是枚新刻的木簪,簪头是两株缠在一起的兰草,一株清雅,一株坚韧。
“刚才在密道里捡的木头,顺手刻的。”他耳根有点红,“比翡翠的……结实。”
苏沅握紧木簪,指尖能摸到上面粗糙的刻痕,却比任何玉石都滚烫。
她抬头时,正撞见他眼里的光,像这破晓的晨光,终于穿透了所有的阴霾,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乱葬岗的风还带着寒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的暖意。
那些藏在暗处的阴谋被粉碎后,这乱世里的情意,终于能像这两株兰草,在光天化日之下,缠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