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胤啧啧两声,靠在门框上笑:“现在改口叫‘霍哥’倒是顺口,前阵子是谁说‘谁要跟他去滑雪’的?”
苏沅的耳根腾地红了,抓起一只雪杖就朝他挥过去:“要你管!”
出发那天,霍弋的车准时停在贺家老宅门口。
他穿着件深灰色冲锋衣,背着个大容量登山包,金丝眼镜换成了防雾护目镜,脖子上还挂着台相机,俨然一副专业户外玩家的样子。
“装备挺全。”苏沅看着他背包侧面露出的雪杖,忍不住挑眉。
“向你学习。”霍弋接过她手里的滑雪板袋,指尖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空气里飘着点微妙的甜。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降落在阿尔卑斯山脚下的小镇。
推开机舱门的瞬间,凛冽的寒风裹着雪粒扑面而来,苏沅深吸一口气,冻得鼻尖发红,眼里却亮得惊人。
“冷吗?”霍弋脱下自己的围巾,不由分说地绕在她脖子上,羊毛材质带着他的体温,暖得她心头一热。
向导早已在民宿等他们,是个皮肤黝黑的本地大叔,操着流利的中文介绍:“最近天气很好,野雪道的雪深刚到膝盖,特别适合滑雪。”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两人就跟着向导往雪山上走。
雪地里只留下他们的脚印,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山谷里格外清晰。
苏沅踩着雪板冲在前面,回头时看见霍弋正弯腰调整雪靴,晨曦落在他睫毛上,镀上一层金边,连呼出的白气都带着温柔的弧度。
“快点呀!”她朝他挥手,声音在雪地里荡开。
霍弋笑了笑,踩着雪板追上来,两人并肩滑过一片开阔的雪坡。
阳光穿透云层洒下来,把雪地照得像铺满碎钻,苏沅忍不住张开双臂,感受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快感,笑声在山谷里回荡。
滑到半山腰时,向导指着一处背风的岩石堆:“那边有个天然雪洞,进去歇歇脚?”
雪洞里出乎意料地暖和,陆景然从背包里拿出保温杯,倒出热气腾腾的姜茶递给她:“慢点喝,小心烫。”
苏沅捧着杯子,看着他从保温盒里拿出三明治,还细心地撕掉了她不爱吃的生菜叶。
阳光透过雪洞的缝隙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刻安静得像一幅画,让人舍不得打破。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学滑雪的?”她咬了口三明治,含糊地问。
霍弋靠在岩石上,指尖摩挲着杯壁:“以前压力大的时候,就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待着,后来发现,在雪地里什么都不用想,只要顺着坡度往下滑,烦恼好像都能被风吹走。”
他顿了顿,侧头看她,“不过现在觉得,有人陪着一起滑,好像更有意思。”
苏沅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低下头喝姜茶,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压下脸颊的热度。
下午滑野雪区时,苏沅一个重心不稳,摔进厚厚的粉雪里,只露出个脑袋。
霍弋连忙滑过来,蹲下身想拉她,却被她一把拽进雪堆里。
“哈哈哈,霍总也有今天!”苏沅趴在他身上,笑得直不起腰。
霍弋的护目镜歪在一边,发丝上沾着雪粒,却没生气,只是伸手擦掉她鼻尖的雪花,指尖带着点凉意:“闹够了吗?再闹天黑都下不了山。”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点无奈的纵容,苏沅忽然就不笑了。
两人在雪地里对视着,呼吸交融在冷空气中,凝结成白汽,霍弋的目光从她泛红的鼻尖,慢慢移到她的唇瓣,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