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年新酿的,刚滤过渣,还没装瓶。”庄主笑着掀开一坛的封布,一股清甜的酒香混着花香漫出来。
苏沅舀了一勺,递到沈暄和嘴边:“尝尝?”
沈暄和低头抿了口,酒液清甜,带着淡淡的桃花香,一点也不烈。
他点点头:“好喝。”
苏沅自己也舀了一勺,眼里笑意温软:“我想着,等咱们成婚那日,就用这酒待客。再让后厨做些桃花糕,配着喝正好。”
沈暄和听她提起“成婚”,耳尖悄悄红了,没接话,只低头看着酒坛里晃动的酒液,映出自己泛红的脸。
庄主识趣地退了出去,院子里只剩他们两人。
苏沅靠在桃树下,看着沈暄和蹲在酒坛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坛壁,像在感受温度。
她忽然想起上次不小心看到的一首诗,忍不住轻声念了出来:“沈香一缕绕亭台,暄风拂过杏花开。和光映得春衫软,我踏流云寻你来。”
沈暄和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这是……”
苏沅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尖,“你那日放在桌上的草稿,我不小心看了几眼。”
那草稿原是他一时心绪涌动写的,写完又觉得害羞,随手放在了案上,竟忘了收。
沈暄和脸更红了,站起身想解释,却被苏沅轻轻按住肩膀。
“我喜欢。”苏沅看着他的眼,声音轻而认真,“往后,多写些给我看,好不好?”
风吹过桃林,花瓣簌簌落下,沾了两人满身。
沈暄和望着她眼里的光,轻轻点头:“好。”
远处传来马嘶声,是随从在提醒时辰不早了。
苏沅却没动,只伸手替他拂去肩头的花瓣,指尖蹭过他的衣襟,像在描摹那暗纹的兰草。
“回去吧,”她笑了笑,“下次带你来尝酿成的酒,那时该更甜了。”
两人牵马往回走时,沈暄和悄悄攥紧了袖中的玉佩。
阳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他忽然觉得,这春日的时光,因她而变得格外长,也格外甜。
回城的路刚过一片柳林,苏沅正低头看马鬃上沾着的桃花瓣,耳畔忽然掠过一阵锐响——是箭矢破空的声音。
苏沅几乎是本能地翻身下马,同时伸手将一旁的沈暄和从枣红马上拽了下来,两人滚到柳树后,箭簇擦着沈暄和的发梢钉进树干,入木三分。
“趴下!”苏沅低喝一声,反手抽出腰间软剑,剑身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她转头看沈暄和,见他虽脸色发白,却紧紧攥着树干没松手,眉头微蹙:“别怕,躲好别出来。”
话音未落,十数名黑衣人已从柳林深处窜出,黑衣黑巾,只露双眼,手里握着长刀,直扑两人而来。
苏沅身形一晃,已挡在沈暄和身前,软剑旋出个漂亮的剑花,格开迎面劈来的刀,火星在柳荫下炸开。
沈暄和缩在树后,指尖冰凉,却死死盯着战局。
他见苏沅虽剑法利落,可黑衣人招式狠辣,且人数占优,渐渐有些吃力——有个黑衣人绕到她身后,长刀悄无声息地劈下,他心猛地揪紧,几乎是脱口而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