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也看出了翟让的心思,知道再这么下去,瓦岗寨迟早会内讧。公元617年11月,李密在瓦岗寨摆了一场“鸿门宴”,邀请翟让和他的手下参加。酒过三巡,李密手下的人突然动手,杀了翟让和他的几个心腹。这事儿虽然有点“不地道”,但也确实避免了瓦岗寨的内讧,让李密彻底掌控了瓦岗军,成了瓦岗寨的“绝对c位”。
之后,李密又率领瓦岗军打了好几场大胜仗,先是打败了隋朝大将张须陀,后又攻占了洛阳附近的回洛仓、黎阳仓,把洛阳团团围住。公元618年,李密还发布了一篇《讨隋炀帝檄文》,里面列举了杨广的十大罪状,什么“弑父杀兄”“荒淫无道”“滥用民力”等等,把杨广骂得狗血淋头。这篇檄文一发布,天下震动,很多反隋势力都纷纷响应,李密的声望也达到了顶峰。
就在李密春风得意的时候,隋朝内部发生了一场大变故——公元618年3月,宇文化及在江都发动兵变,杀了隋炀帝杨广,然后率领十万大军北上,准备返回关中。宇文化及的军队正好要经过瓦岗军的地盘,李密不得不率军迎战。
这时候,洛阳城里的隋朝残余势力也趁机向李密抛出了“橄榄枝”——洛阳守将王世充等人拥立杨侗为皇帝,然后派人给李密送信,说只要李密能打败宇文化及,就封他为太尉、尚书令,让他执掌朝政。李密一听,心里动了——要是能拿下洛阳,就能名正言顺地当“朝廷重臣”,比当一个“反贼”强多了。于是他就答应了王世充的条件,率军全力迎战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的军队虽然人数不少,但都是些乌合之众,根本不是瓦岗军的对手。李密率军在童山跟宇文化及展开了一场大战,打了整整一天一夜,最后终于打败了宇文化及,宇文化及带着残兵败将逃到了魏县,后来被窦建德杀死。不过瓦岗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很多猛将都在这场战斗中战死,军队的实力也大不如前。
李密本以为打败宇文化及后,王世充会兑现承诺,可他没想到,王世充是个“老狐狸”,早就想吞并瓦岗军了。王世充趁着瓦岗军元气大伤的时候,突然率军偷袭瓦岗军。李密因为刚打完仗,军队还没休整过来,再加上他低估了王世充的实力,居然没做什么防备,结果被王世充打了个措手不及。
《资治通鉴》里记载,王世充在开战前还搞了个“迷信操作”——他找了个叫桓法嗣的术士,让他给自己算卦。桓法嗣说:“我昨天梦见一个大兔子,被您的军队追得无处可逃,最后跳进了一个洞里。这说明您这次一定能打败李密,就像兔子逃不过您的手掌心一样。”王世充一听,当即就给士兵们打气:“咱们这次打仗,有神灵保佑,肯定能赢!”士兵们被他这么一忽悠,士气大增。
而李密这边呢,因为之前打了胜仗,有点飘了,觉得王世充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他手下的徐世积、魏征等人都劝他:“王世充这人阴险狡诈,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得赶紧做好防备。”可李密根本不听,还说:“王世充就那点本事,我一只手就能收拾他,你们别瞎担心了。”
结果战斗一开始,瓦岗军就陷入了被动。王世充的军队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拼命冲锋,而瓦岗军因为没做防备,再加上士气低落,很快就败下阵来。更惨的是,瓦岗军的很多猛将,比如单雄信,因为跟李密有矛盾,居然在战斗中投降了王世充。李密看着军队节节败退,心里彻底慌了,只能率领残兵败将往长安方向逃跑。
这一战,瓦岗军损失惨重,几十万军队只剩下了几万人,之前攻占的粮仓、城池也都被王世充占领了。李密从“隋末顶流”一下子变成了“丧家之犬”,人生遭遇了最严重的“翻车现场”。他一路上越想越憋屈,好几次都想自杀,幸好被手下拦住了。手下劝他:“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现在可以去投奔李渊,李渊跟您是同宗,肯定会收留咱们的。”李密一听,觉得这也是个办法,就率领残部往长安投奔李渊去了。
李渊那会儿已经在长安称帝,建立了唐朝。他听说李密要来投奔自己,心里很高兴——李密毕竟是隋末的“大名人”,收留他不仅能壮大自己的势力,还能吸引更多的反隋势力来投奔。于是李渊亲自出城迎接李密,还封他为邢国公,让他担任光禄卿,负责宫廷的饮食起居。
一开始,李密还觉得李渊挺够意思,可时间一长,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光禄卿这官看着风光,其实就是个“大管家”,根本没有实权。而且李渊虽然表面上对他客气,可实际上对他处处提防,还让自己的儿子李世民、李建成等人盯着他。
李密本来就是个有野心的人,哪里受得了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他看着李渊的势力越来越大,心里的“不甘”又开始作祟了,觉得自己要是当初没犯错,现在当皇帝的说不定就是自己。于是他就开始暗中联络以前的老部下,想找机会脱离李渊,重新拉起队伍。
公元618年12月,李密向李渊请求,让他去山东招抚以前的老部下,说这样能帮唐朝扩充势力。李渊一开始有点犹豫,可架不住李密天天求情,再加上李世民也劝李渊:“李密虽然有野心,但现在他孤家寡人一个,翻不起什么大浪。让他去招抚老部下,对咱们也有好处。”李渊这才答应了李密的请求,还派王伯当跟他一起去。
李密一离开长安,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再也不想受李渊的约束了。他率军走到稠桑的时候,突然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回长安了,而是率军往襄城方向逃跑,想在襄城重新建立自己的势力。李渊听说李密叛逃的消息后,气得不行,当即派盛彦师率军追击李密。
盛彦师是个很有谋略的人,他知道李密肯定会经过熊耳山,就提前在熊耳山设下了埋伏。李密率军走到熊耳山的时候,因为急于赶路,根本没做防备,结果一下子就陷入了盛彦师的埋伏圈。唐军从山上往下射箭,瓦岗军顿时乱作一团,死伤惨重。
李密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完了。他身边的王伯当还想保护他突围,可李密摇了摇头,说:“我这辈子,从豪门公子到瓦岗寨主,再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不后悔。只是可惜了跟着我的兄弟们,让你们受连累了。”说完,他拔出佩剑,望着长安的方向长叹一声——那曾是他离“逐鹿天下”最近的地方,如今却成了永远到不了的彼岸。
王伯当见李密心意已决,也提着刀冲了上去,嘴里喊着:“将军去哪,我就去哪,这辈子跟定你了!”最终,李密和王伯当都死在了乱箭之下,年仅三十七岁。盛彦师砍下了李密的首级,派人送往长安。李渊看着那颗曾经搅动天下风云的头颅,沉默了许久,最后下令将李密的首级送到黎阳,交给徐世积安葬——也算给了这位隋末枭雄最后一点体面。
《旧唐书·李密传》最后评价他:“李密遭会风云,夺其鳞翼,思封函谷,将割鸿沟。期月之间,众数十万,破贼十万,威振天下。及偃师失律,犹存麾下数万众,苟去猜忌,疾趣黎阳,任世积为将,信魏征为谋,成败之势,或未可知。”这段话算是把李密的一生说透了——他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有逆天改命的机会,可最后还是栽在了自己的“心魔”上。
李密的一生,就像一场跌宕起伏的“大男主剧本”,可惜最后硬生生被他自己改成了“悲剧结尾”。咱们回头复盘一下,会发现他这辈子其实有好几次“逆风翻盘”的机会,可每次都因为选择错误,一步步走向了崩盘。
第一次关键选择,是杨玄感反隋时的“三策之争”。当时李密给出的上策,简直是为杨玄感量身定做的“绝杀计”——北上断杨广退路,让隋军腹背受敌。要是杨玄感听了他的话,说不定隋朝早在613年就亡了,李密也能提前五年登上历史舞台的中心。可杨玄感偏偏选了最坑的下策,李密作为“军师”,虽然多次劝谏,却没能扭转局面。这时候他其实可以选择“及时止损”,可他碍于兄弟情面留了下来,最后不仅跟着吃了败仗,还成了朝廷通缉犯。这告诉我们:跟错队友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队友坑,还不及时跑路。
第二次关键选择,是瓦岗寨的“权力交接”。李密杀翟让这事儿,一直是历史上的争议点。有人说他心狠手辣,有人说他是为了瓦岗寨的稳定。客观来讲,翟让确实没有领导几十万大军的能力,李密上位是大势所趋。可他错就错在“赶尽杀绝”——不仅杀了翟让,还杀了翟让的几个心腹,这就寒了瓦岗老兄弟的心。比如单雄信,本来跟翟让关系最好,虽然李密最后没杀他,可他心里早就埋下了“背叛”的种子,后来在跟王世充打仗时临阵倒戈,直接给了瓦岗军致命一击。要是李密当时能对翟让的旧部多一点包容,少一点猜忌,瓦岗军也不会在关键时刻“内讧”,说不定能扛住王世充的偷袭。
第三次关键选择,是打败宇文化及后的“战略判断”。当时瓦岗军虽然打赢了宇文化及,可已经是“强弩之末”,士兵疲惫,粮草短缺。这时候李密最该做的,是率军退回黎阳,跟徐世积汇合,休整军队,补充粮草。可他偏偏被王世充画的“大饼”给忽悠了——觉得只要跟洛阳的隋朝残余势力合作,就能名正言顺地掌控朝政。结果呢?王世充根本没打算跟他合作,反而趁着瓦岗军虚弱的时候发动偷袭。李密这时候又犯了“轻敌”的毛病,不听徐世积、魏征的劝谏,连基本的防备都没做,最后几十万大军一夜之间土崩瓦解。这就像现在的创业者,明明公司已经快撑不住了,还想着跟竞争对手“强强联合”,结果被对方一口吞掉,连骨头都没剩下。
第四次关键选择,是投奔李渊后的“心态调整”。李密投奔李渊时,手里只剩下几万人马,已经没有了跟李渊抗衡的资本。这时候他最该做的,是放下身段,安心当一个“打工仔”,凭借自己的才华慢慢积累实力,等待机会。可他偏偏不甘心,觉得自己屈才了,天天抱怨李渊给的官太小,没实权。最后还想着偷偷跑路,重新拉起队伍,结果被李渊的人追上,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这告诉我们:人在屋檐下,该低头时就得低头,没那个实力就别瞎折腾,不然只会死得更惨。
他的成功,让我们看到了“时势造英雄”的道理;他的失败,也让我们明白了“性格决定命运”的真谛。或许,这就是历史的魅力——它让我们从古人的故事里,学到属于自己的“人生智慧”。
参考《隋书》《资治通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