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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文成帝拓跋濬:不折腾,懂克制,猥琐发育(2 / 2)

拓跋余大概忘了,宗爱能杀太武帝,就能杀他这个临时工。随着时间推移,宗爱觉得这个傀儡越来越碍眼:拓跋余虽然窝囊,但毕竟是皇帝,有时候喝多了也会说几句“你别太过分”的醉话,而且大臣们对宗爱的不满也越来越多,总有人暗示拓跋余该“亲政”了。

宗爱这人,属于典型的“做贼心虚”型人格,他觉得拓跋余早晚要跟自己翻脸,不如先下手为强。北魏永平元年(452年)十月,机会来了。这月月底有个祭祀活动,叫“夕祭”,按规矩皇帝要亲自去太庙。宗爱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太庙人多眼杂,正好动手。

祭祀那天,拓跋余喝了点小酒,晕乎乎地往太庙走。刚走到西掖门,突然从阴影里窜出几个蒙面人,手里拿着刀,二话不说就朝他扑了过来。拓跋余吓得魂飞魄散,嘴里喊着“宗爱救我”,结果喊了半天没人应——因为这伙人就是宗爱派来的。

史载“爱使小黄门贾周等就弑余于宫中”(《魏书·南安王余传》),可怜拓跋余,当了八个月皇帝,连龙椅都没坐热乎,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死的时候估计还在想:“说好的一起喝酒打猎呢?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更讽刺的是,他死后连个正经的庙号、谥号都没有,《魏书》里只称他“南安王”,就像给商品贴了个“临期处理”的标签。后来还是他的侄子文成帝拓跋濬登基后,才追谥他为“隐王”——“隐”字在谥号里可不是好词,大概是说他这辈子活得不明不白,死得也稀里糊涂。

拓跋余死了,宗爱本想再立个傀儡,但这次大臣们不干了。羽林郎中刘尼、殿中尚书源贺、南部尚书陆丽等人密谋:再让宗爱这么折腾下去,北魏就得完犊子。他们决定找个靠谱的继承人——太武帝的长孙,前太子拓跋晃的儿子,拓跋濬。

拓跋濬这时候才十三岁,因为爷爷杀了爸爸,他一直活得小心翼翼,没想到天上掉下来个皇位。拥立他的大臣们干得很利落:先骗宗爱说要商量立新皇帝的事,把他骗进宫,然后“执爱、周等,勒兵而入,奉迎皇孙”(《魏书·高宗纪》)。拓跋濬就在一片刀光剑影中,被大臣们扶上了皇位,是为文成帝。

这位少年皇帝一上台,就展现出了和拓跋余完全不同的风格。他知道当务之急是稳定局面,所以先拿宗爱开刀:“斩爱、周等,皆具五刑,夷三族”(《资治通鉴·宋纪八》),手段干净利落,比他叔叔果断多了。处理完宗爱,他又下了道诏书:“自今以后,诸有死罪,皆须案验明白,然后处决”(《魏书·高宗纪》),算是给北魏的严刑峻法降了降温。

文成帝不像太武帝那样爱打仗,也不像拓跋余那样爱胡闹,他更擅长搞“内部建设”。当时因为太武帝灭佛,佛教徒们怨气很大,文成帝一看这不行,不利于团结,就下旨“复佛法”(《魏书·释老志》),允许人们信佛,还修了云冈石窟——现在去大同旅游,还能看到他当年留下的遗产。

他还很懂得体恤老百姓,史载他“减徭役,薄赋税”(《魏书·高宗纪》),遇到灾年就“开仓赈恤”,所以在位期间,北魏没出什么大乱子,老百姓也算过得安稳。有大臣劝他搞点大动作,比如去打柔然或者刘宋,文成帝摇摇头说:“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现在国家刚安定,还是别折腾了。”(大意引自《魏书·高宗纪》)

不过这位皇帝命不太好,年仅二十六岁就去世了,在位十四年。虽然活得不长,但他收拾了拓跋余留下的烂摊子,让北魏从动荡中稳定下来,为后来的“孝文汉化”打下了基础,算是个合格的守成之君。《魏书》评价他“雅性俭素,不好珍丽,每非时有所用,必约己而止”,算是个正面评价,比他那位只当了八个月皇帝的叔叔强多了。

回头看看拓跋余和文成帝这叔侄俩,能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规律:在北魏当皇帝,就像走钢丝,要么像太武帝那样硬刚到底,要么像文成帝那样稳中求进,唯独不能像拓跋余这样当甩手掌柜。

拓跋余的悲剧,不在于他没本事,而在于他拎不清自己的位置——他以为当皇帝就是喝酒打猎,却忘了权力场上从来没有“临时工”的说法,要么坐稳位置,要么滚蛋,没有中间选项。他的八个月皇帝生涯,就像一场闹剧,开场荒诞,结尾惨烈,给历史留下了个笑话。

而文成帝的成功,也不在于他多有雄才大略,而在于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刚上台就清除权臣,稳定人心;然后恢复生产,安抚百姓;最后发展文化,缓和矛盾。说白了,就是不折腾,懂克制,这对于一个刚经历动荡的王朝来说,就足够了。

参考《魏书·释老志》《魏书·高宗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