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个叫林烨的年轻人，在那个寒酸的展位里，摆弄着一些粗制滥造的所谓“新发明”，试图吸引零星目光的可笑模样。真是……不自量力到了极点。
上次的消防风波，看来还是太温和了，没能让他们彻底认清现实的残酷。居然还敢跑到曜日的面前来班门弄斧？
“公益展位？探索边界？”中村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语气中的讥讽意味愈发浓重，“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他略一沉吟，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在更大舞台上，彻底将这只烦人的苍蝇拍死，并以此彰显曜日技术权威的机会。
他将ipad递还给课长，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用日语对身旁另一位心腹下属（正是上次陪同他去厂房的技术经理松本）低声吩咐道：
“松本君，去A-218展位‘关照’一下我们的‘老朋友’。看看他们又在搞什么可笑的噱头。”
他特意加重了“关照”这个词的读音，松本立刻心领神会。
“如果他们展示的还是神经交互这类技术，”中村继续淡淡地指示，声音压得更低，确保只有松本能听见，“不妨以技术交流的名义，当众‘请教’一下他们的原理和创新点。毕竟，这类前沿技术，很容易存在‘概念借鉴’或者‘技术混淆’的情况，不是吗？作为行业领导者，我们有责任帮助观众厘清真相，去伪存真。”
他的话语冠冕堂皇，但背后的意图却无比清晰：当众质疑，暗示抄袭，彻底踩碎对方那点可怜的自尊和 credibility（可信度）。在曜日巨大的影响力面前，这种指控哪怕毫无证据，也足以让一家小公司万劫不复。
“嗨咿！部长，我明白了。”松本微微鞠躬，脸上露出一丝心照不宣的、带着残忍意味的笑容，“我会带领技术团队，以‘认真严谨’的态度，去好好‘请教’一下星火科技的‘创新’成果的。”
中村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手，仿佛只是吩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转身继续面向主舞台下汹涌的人群，脸上重新挂起商业化的微笑，仿佛刚才那段充满恶意的指令从未发生过。
巨人的目光，偶尔扫过展厅遥远的角落，带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冷漠。
他期待着听到来自那个角落的、崩溃和难堪的消息。
松本则立刻点了两名技术工程师和一名公关部的员工（负责引导媒体），一行四人，如同狩猎的小队，离开曜日集团光芒四射的展台，朝着展厅最偏僻、最阴暗的A-218区域，不紧不慢地走去。
一场精心策划的、降维打击式的羞辱，正在路上。
而此刻的A-218展位，林烨刚刚协助志愿者陈浩调整好坐姿，周伟紧张地做着最后的设备检查。
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