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昭与阿夜顺着万象镜湖底的裂缝向下潜游,万灵根汁液在周身形成一层淡绿色的护罩,隔绝着冰冷的湖水与不断渗出的噬灵瘴。越往深处,光线越暗,湖底的黑色根须越发密集,像无数条贪婪的毒蛇,在岩壁上蜿蜒爬行,不时有细碎的灰雾从根须缝隙中溢出。
“这些根须比刚才在幻境里看到的粗了十倍不止。”阿夜握紧手中的玉壶,指尖的万灵根汁液随着呼吸轻轻晃动,“晚昭姐,你看根须上的纹路——和古籍里记载的‘混沌之根’一模一样。”
林晚昭凑近岩壁,用星铁锄轻轻挑起一根较细的根须。根须被触碰的瞬间剧烈扭动,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灰色斑点,散发出刺鼻的腥气。“确实是混沌之根。”她眉头微蹙,星铁锄上的星纹亮起,“古籍说它是虚无之影的残根,以恐惧和新生灵的生命力为食,没想到潜伏在死寂域地核这么久。”
两人继续下沉,裂缝渐渐开阔,最终抵达一处巨大的地下溶洞。溶洞顶部悬挂着倒垂的石钟乳,每一滴滴落的水珠都带着噬灵瘴的凉意,洞壁上爬满了粗壮的混沌之根,它们相互缠绕,在溶洞中央织成一个巨大的黑色茧状结构,灰雾正从茧的缝隙中源源不断地涌出。
“那就是母体。”阿夜指着茧状结构,声音有些发紧,“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动。”
林晚昭举起星铁锄,护罩外的根须突然躁动起来,像被激怒的群蛇般猛扑过来。“小心!”她挥锄劈开迎面袭来的根须,星纹光芒大盛,“它们能感知到活物的气息,别让根须碰到护罩,万灵根汁液挡不住太久。”
阿夜立刻将玉壶中的汁液均匀洒向护罩表面,绿色光纹瞬间变亮,根须接触到汁液的部分立刻蜷缩焦黑。“晚昭姐,左边!”她大喊着指向左侧岩壁——那里的根须正绕过正面攻击,从侧面的石缝中钻出,形成一道黑色的网。
林晚昭旋身挥锄,星铁锄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将左侧的根须网劈得粉碎,同时喊道:“阿夜,用汁液在地面画‘锁灵阵’!混沌之根的弱点在根部,我们得靠近那个茧,找到主根!”
阿夜应声蹲下,手指蘸着汁液在地面快速勾勒阵纹。万灵根的清香随着阵纹蔓延,触碰到阵纹的根须纷纷退避,在溶洞中央清出一片圆形的安全区。“阵纹只能困住外围根须,主根的力量太强,困不住!”
林晚昭趁机冲到茧状结构附近,星铁锄狠狠砸向茧壁。“铛”的一声脆响,茧壁竟坚硬如铁,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好硬!”她借力后退,避开从茧顶垂下的根须鞭,“阿夜,有没有办法让汁液渗透进去?”
“我试试!”阿夜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将汁液吸进针管,瞅准茧壁的缝隙用力扎入。汁液顺着银针渗入,茧壁上立刻冒出滋滋的白烟,缝隙扩大了少许。“有用!但需要找到更密集的缝隙,最好是……它的‘呼吸口’!”
两人围着黑色巨茧快速移动,躲避着越来越疯狂的根须攻击。林晚昭的星铁锄与根须碰撞得火花四溅,阿夜则睁大眼睛寻找缝隙,手指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却始终稳稳握着针管。突然,阿夜指着巨茧下方一处微微起伏的区域:“那里!它在动!像是在呼吸!”
林晚昭立刻会意,猛地跃起,星铁锄带着万灵根的绿光,狠狠劈向那片起伏的区域。“铛——咔嚓!”茧壁裂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蠕动的灰色肉质组织,无数细小的根须在其中翻腾,中心处隐约可见一团暗红色的核心。
“就是那里!”阿夜立刻冲上前,将整壶汁液顺着裂口灌了进去。
黑色巨茧猛地剧烈收缩,发出刺耳的嘶鸣,缠绕在洞壁上的根须瞬间失去力气,像断了线的黑色绸缎般垂落。巨茧逐渐融化成一滩黑色的粘液,只留下中心那团暗红色的核心在原地跳动,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血管状纹路。
“这是……混沌之根的核心?”阿夜看着那团核心,下意识后退半步,“它还活着!”
林晚昭举起星铁锄,眼神凝重:“不,它在害怕。”她注意到核心的跳动越来越快,表面的纹路正在褪色,“虚无之影的残念还在,万灵根汁液在净化它的本源。”
果然,随着汁液的渗透,暗红色核心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溶洞里的噬灵瘴失去源头,也跟着淡去,那些垂落的根须则慢慢枯萎,化作黑色的粉末。
“成功了?”阿夜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抹了把脸上的冷汗。
林晚昭点头,却没有放松警惕,环顾着溶洞四周:“混沌之根不会只有这一个母体,刚才的根须蔓延范围太广,地核深处肯定还有残留。”她用星铁锄挑起一缕尚未完全枯萎的根须,“你看,这些根须的断口还在渗出灰雾,说明还有其他核心在提供能量。”
阿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洞壁的石缝中,仍有细碎的根须在蠕动,灰雾正是从那里缓缓渗出。“那怎么办?总不能把整个死寂域地核翻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