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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现实苏醒(2 / 2)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紧,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晓洁……你……你没死?”

叶晓洁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困惑和更深切的担忧。她快步走到我面前,伸手想要触碰我的额头,又有些犹豫地缩回。

“天铭,你在说什么胡话?”她的眉头紧紧蹙起,“什么死不死的?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昏迷?”我抓住这个关键词,心脏狂跳,“我……昏迷了?为什么昏迷?我们在哪里?阿尔卑斯山呢?港市呢?杨玉格呢?还有……徐礼纲?!”我一连串地问出这些问题,声音因为急切而显得尖锐。

叶晓洁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她后退了半步,眼神里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天铭,你……你是不是做噩梦了?还是伤到了头,有些事情想不起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走到沙发边坐下,也示意我过去。

我机械地走到她对面的沙发坐下,眼睛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要从她脸上找出任何一丝表演的痕迹。没有,她的担忧,她的困惑,都那么真实。

“天铭,”她看着我,声音轻柔,仿佛怕惊扰到什么,“你听我说。这里是港市明德医院的VIp看护区。你……是因为车祸受伤,才昏迷住院的。”

“车祸?”我喃喃重复,这个词像一把钥匙,试图打开我记忆中某个被尘封的区域,却只引来一阵剧烈的、针刺般的头痛。我忍不住用手扶住额头。

“对,车祸。”叶晓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2003年5月21日,上午。你和你父母一起,去郊外的工厂考察。在回来的公路上……为了避让一只突然窜出来的猴子,车子打滑,撞上了护栏……然后……然后起了火……”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用力擦掉,继续说道:“驾驶室和副驾驶的门都变形了,打不开……叔叔和阿姨他们……只有你,坐在后排,被路过的人拼命救了出来……但你也受了很重的伤,尤其是头部……医生说有严重的脑震荡和血块,能醒过来,已经是万幸了……”

2003年5月21日……父母……车祸……

这几个词像重锤,一下,一下,狠狠砸在我的记忆闸门上!

一幅幅模糊而混乱的画面强行挤进我的脑海——

刺眼的阳光,颠簸的公路,父亲专注开车的侧脸,母亲温柔的笑容……然后是一只惊慌失措、从路边草丛里猛地跳出来的毛茸茸的影子!刺耳的刹车声!天旋地转!剧烈的撞击!玻璃碎裂的声音!灼热的气浪!浓烟!还有……无尽的黑暗和疼痛……

“啊——!”我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呻吟。那些被“遗忘”的现实,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垮了那些关于君王、关于阴谋、关于厮杀的“记忆”!

阿尔卑斯山的雪?那是哪里?我从未去过!

港市的追杀?宋沉锋?徐礼纲?他们是谁?

夜雨咖啡馆被焚毁?它明明还在不夜城好好开着!

猴子、秦叔、张龙赵虎的牺牲?Lisa和二叔的惨死?他们……他们都还活着?!

那枚黄铜怀表……那个送我怀表的老人……

这一切的一切,难道……难道真的只是我在昏迷中,因为无法接受父母双亡的巨大打击,而编织出来的一个漫长、黑暗、光怪陆离的……梦?!

一个逻辑自洽、细节逼真、情感投入,持续了……多久?按照晓洁的说法,我昏迷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我瘫在沙发上,浑身冷汗淋漓,脸色恐怕比身上的病号服还要白。大脑像一团被猫玩弄过的毛线,彻底乱了套。哪个才是真实?是那个充满阴谋与血腥的黑暗世界?还是这个充满消毒水味和咖啡香、父母已逝、我重伤初醒的残酷现实?

叶晓洁担忧地看着我,递过来一杯水。“天铭,慢慢来,别着急。医生说你昏迷太久,记忆出现混乱是正常的。你会想起来的,都会想起来的。”

我接过水杯,手抖得厉害,水洒出来一些。

所以……没有什么君王徐礼纲,没有什么跨国犯罪网络,没有什么观察者和方舟……只有一场该死的、夺走我父母生命的车祸,和一个因为无法面对现实而疯了般给自己编造了一个庞大复仇故事的……可怜虫?

那我对徐礼纲的刻骨仇恨,对叶晓洁“死亡”的撕心裂肺……这些强烈到几乎将我摧毁的情感,难道也只是……幻觉?

这比任何刀剑加身,都更让人感到绝望和……荒谬。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真实存在的叶晓洁,看着她眼中真切的担忧和泪水,试图从这唯一的“真实”里找到一丝锚点。

“晓洁……”我的声音虚弱得像一声叹息,“现在……是哪一年?几月几号?”

叶晓洁愣了一下,随即报出了一个日期。

一个距离2003年5月21日,已经过去了相当一段时间的日期。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而沉重地跳动。

如果这才是现实……

那么,我所经历的那场波澜壮阔、步步杀机的冒险,我所肩负的那些血海深仇,我所失去和守护的一切……

都只不过是一个躺在病床上、意识模糊的伤者,一场漫长而痛苦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