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信号？我心中一动。卫星通讯，总要有地面接收装置吧？虽然信号加密，但发射源和接收源的大致方位，是否有可能被捕捉到？
“猴子，拍卖当天，我们接入后，你有没有办法，在不影响我们自身连接的情况下，尝试对卫星信号的上行或下行链路进行大致定位？哪怕只能缩小到一个区域也好！”
猴子眼睛一亮，摸着下巴思考起来：“理论上……有可能。卫星信号频率是特定的，虽然加密了，但信号本身的存在和大致方向是可以探测的。我可以尝试用辅助设备进行频谱分析和三角定位，但这需要时间，而且精度不会太高，尤其是在城市环境里，干扰源太多。”
“有希望就行！”我拍板，“尽力而为！能定位到哪个城市，甚至哪个区域，都是宝贵的信息！”
接下来的三天，我们进入了最后的冲刺准备。
猴子一边调试用于信号探测的备用设备，一边反复测试那台绑定了拍卖通道的终端，确保万无一失。他还准备了几套应急预案，以防在拍卖过程中出现网络波动或其他技术故障。
叶晓洁则扮演起维克多·陈的幕后智囊角色，深入研究拍品清单（虽然只有代号和极其模糊的分类）。她根据断水这个代号，以及其他几件标注为青铜器、古兵器的拍品代号，结合战国时期的历史和兵器特点，试图推测它们的可能价值和竞拍激烈程度，为我们制定竞拍策略提供参考。她的结论是：断水如果是真品，且其特殊意义被少数知情人知晓，竞拍必然会异常激烈，价格可能飙升到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
“我们的资金池，在真正的顶级富豪面前，恐怕不够看。”叶晓洁冷静地提醒，“直接竞拍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知道，”我点点头，“我们的目标不是赢，是参与，是观察，是制造变数。记住我们的备选方案。”
我制定的Abc三套方案中，A方案是理想情况：确认断水存在，并尽可能以合理价格拍下；b方案是重点：如果竞拍过于激烈，我们就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通过频繁出价、在关键时刻突然大幅加价等方式，扰乱正常竞拍节奏，给真正想买的人制造麻烦，并观察其他竞拍者的反应；c方案是最激进的：如果在交割环节发现可利用的漏洞，就尝试触发流拍或违约条款，迫使拍品暂时无法顺利交割，为我们后续追踪创造机会。
当然，c方案风险最高，极易暴露我们的意图。
时间在紧张的筹备中飞速流逝。终于，到了拍卖会开始的当晚。
不夜城华灯初上，我们三人聚集在咖啡馆二楼。窗户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那台特制的终端已经启动，连接着稳定的电源和网络。旁边，猴子布置了好几台辅助电脑和信号接收设备，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波形图和数据。
晚上九点五十分，我们最后一次检查所有设备。
“通讯终端稳定，卫星信号强度良好。”猴子汇报。
“资金账户状态正常，加密货币已就位。”叶晓洁确认。
“行动计划清楚，随机应变。”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肾上腺素在飙升。
九点五十九分，终端屏幕自动变暗，然后缓缓亮起，呈现出一个极其简洁、充满未来科技感的虚拟界面。背景是深邃的星空，正中央是一个不断旋转的、造型古朴的青铜鼎状徽标，下方只有一行小字：“东亚神兵·私人品鉴”。
十点整。
星空背景微微波动，一个经过处理的、中性而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耳机中响起：
“欢迎各位尊贵的参与者。品鉴会即将开始。请保持静默，遵循指引。您的代号已随机生成：潜龙。”
潜龙？我不禁莞尔，这代号倒是有点意思。
界面中央的青铜鼎徽标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虚拟展台，上面悬浮着第一件拍品的全息投影——一柄造型华丽的明代雁翎刀，旁边标注着代号“翎羽”和起拍价。
拍卖开始了。
电子合成音开始毫无波澜地介绍拍品，竞拍以匿名代号的形式，在界面一侧的滚动栏中无声进行。出价，加价，落锤……整个过程高效、冰冷，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只有不断跳动的数字和代号，彰显着屏幕背后那些匿名参与者雄厚的财力。
我们按照计划，前期并未参与，只是静静观察，熟悉流程和节奏。猴子则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信号探测设备，试图从那加密的卫星信号中捕捉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一件件拍品顺利成交，气氛看似平静，却透着一种无形的紧张。这些动辄数十万、上百万美元的交易，就在这无声的虚拟空间中悄然完成。
终于，当一件代号“兽纹”的商周青铜爵以高价落锤后，电子合成音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接下来，是本次品鉴会的倒数第二件拍品，代号——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