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了吗?”我看着她,轻声问。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目光依旧垂着,盯着杯中晃动的液体,“谢谢。”
“现在,能告诉我更多细节吗?”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探讨,而不是逼问,“那个匿名举报,具体指控你泄露了哪方面的机密?关于哪个客户的?”
叶晓洁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指节有些发白。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也似乎在克服某种情绪。
“举报信说得很模糊……但又很致命。”她的声音依旧沙哑,但比刚才稳定了一些,“没有指明具体是哪一个案件或客户,而是暗示我……在近期处理智英集团相关法律事务时,利用职务之便,将集团内部的敏感信息……泄露给了……外部竞争对手。”
智英集团!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果然与集团有关!
“敏感信息?具体指什么?股权结构?投资计划?还是……”我追问,心脏的跳动悄然加速。
“都没有明说。”叶晓洁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痛苦和困惑,“只是非常笼统地指控‘敏感信息’,但这种模糊性反而更可怕,因为它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仿佛我什么都可能泄露了。而且,举报信里还附有一些……经过巧妙裁剪和拼接的邮件记录和通讯记录片段,看上去……确实很像我在向某个未知的邮箱发送一些含糊其辞、涉及商业机密的内容。”
裁剪和拼接?伪造证据!
怒火再次上涌,但我强行压了下去。“邮件和通讯记录?能追溯到源头吗?是不是伪造的Ip或者……”
“律所的技术部门初步核查过,”叶晓洁苦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对方手段很高明,用的都是无法追踪的匿名服务器和虚拟号码,那些片段记录看起来……‘真实’得可怕,时间点和内容都卡在我确实经手那些集团事务的期间。根本就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里带上了愤懑:“他们甚至暗示我收取了不正当利益,说我的银行账户有异常资金流动……天铭,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她猛地抬头看我,眼睛里充满了被冤枉的急切和恐慌。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我立刻握住她冰凉的手,斩钉截铁地说,目光直视着她,给予她绝对的信任,“这摆明了是栽赃陷害!你的账户怎么回事?”
“我查过了,”叶晓洁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就在我被停职前一天,确实有一笔五十万的资金,从一个海外空壳公司汇入了我的一个平时不常用的储蓄账户。我根本不知道这笔钱是怎么来的!他们肯定是通过某种非法手段操作的,就是为了把罪名坐实!”
海外空壳公司……五十万…… 时机精准得可怕。
所有的线索,像散落的珠子,开始在我脑中一根无形的线上串拢。针对叶晓洁,利用智英集团的事务做文章,伪造证据手段专业且阴险,资金来自海外……
一个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