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格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破绽。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站在聚光灯下，每一个微表情都被放大检视。我努力维持着那副有点油滑又有点紧张的小商人模样，甚至让额角微微渗出一丝细汗——恰到好处的“被警察盘问的紧张”。
突然，她冷不丁地换了个问题：“你住哪间酒店？”
“啊？酒店？”我愣了一下，大脑飞速检索——富都宾馆！猴子在那边！
“富……富都宾馆。”我立刻回答，但故意让语气带上一丝不确定，仿佛一下子没想起来。
“富都？”杨玉格的眼神更锐利了，“房间号码呢？”
该死！这女人心思缜密！我怎么可能知道猴子开的房号？就算知道，也不能说！这会直接把猴子拖下水。
“这个……ada，我刚刚下飞机没多久，房卡在我同伴那里，我不太记得具体的房号了……”我赔着笑，试图搪塞过去，感觉后背真的开始冒汗了。这个漏洞有点大。
果然，杨玉格脸上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嘴角甚至勾起一丝看穿把戏的冷笑。“partner（伙伴）？又是古董商？你们这些‘水客’，真是古灵精怪。”
她没再逼问房号，显然已经把我归类为常见的、试图蒙混过关的底层走私客。但她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我走。
“身份证、通行证拿出来看看。”
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我的证件毫无问题，是猴子通过正规途径搞到的。但一旦被记录在案，o记查到我徐天铭的名字，万一……万一他们内部的系统里，我的名字和某些事情产生了关联呢？丞相网络的渗透力，谁也不敢保证不到什么层面。
就在我内心警铃大作，几乎要忍不住评估强行脱离的风险和成功率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救了我——是杨玉格的手机。
她皱了皱眉，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她对我做了个“站在这别动”的手势，然后转过身接听了电话。
“系，林sir……系？好，我即刻过来！”（是，林sir……是？好，我马上过来！）
电话很短，似乎有紧急任务。她挂断电话，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的审视并未完全消退，但显然没时间再跟我耗下去了。
“算你这次走运，”她收起手机，指了指我，语气带着警告，“这里不是你找饭吃的地方，快点走！”
说完，她不再看我，快步走向街角一辆不起眼的银色丰田轿车，拉开车门迅速发动离开，动作干净利落。
我看着那辆车汇入车流消失，这才长长地、缓慢地吁出一口气，感觉紧攥的拳头慢慢松开，手心全是冰凉的汗。
好险。差点就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个叫杨玉格的女警，观察力敏锐，直觉精准，绝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色。虽然暂时用漏洞百出的古董商身份蒙混过关，但她显然没完全相信。我这张脸，恐怕已经在她那里挂上号了。
“又可疑又有点搞笑？”我自嘲地低声重复了她可能的评价，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弧度。也好，这种印象总比被直接当成危险分子盯死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