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验?”我几乎是在嘶吼,“考验什么?!考验我会不会被你们打死在巷子里吗?!”
“考验你现在有没有基本的自保能力!”徐智仁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厉,“看看我大哥唯一的儿子,在遭遇突然袭击的时候,是会像只待宰的羔羊一样束手就擒,还是能有一丝反抗求生的本能!”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我:“结果……还算勉强及格。虽然手法稚嫩,反应也慢了半拍,但至少没丢你爸的脸,也没丢秦晖教你的那些东西。”
秦叔?他也知道秦叔在教我?
我的大脑混乱得像一团浆糊。信息量太大,太过颠覆。
“你……你怎么知道秦叔教我?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去了老宅?你一直在监视我?监视那栋房子?”我连珠炮似的发问,声音因为震惊和一丝被窥探的愤怒而颤抖。
二叔深吸一口气,似乎终于决定不再隐瞒。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渐渐苏醒的街道,背对着我,声音低沉了下来:“我知道很多事情,天铭。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监视?谈不上。”他微微摇头,“只是必要的保护性关注。那栋房子周围,一直有我的人。从你爸妈出事那天起,就是了。”
他转过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充满了疲惫和一种深藏的痛楚:“我知道你很难理解,我为什么这些年几乎不和你们家来往,甚至在哥和嫂子走后,也对你不闻不问。”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激动地打断他。
“因为距离,才是对你们最大的保护!”徐智仁的声音陡然激动起来,又迅速压了下去,仿佛怕被窗外听见,“因为我查的事情,接触的人,比李国明、比麦伦资本要危险十倍!百倍!‘丞相’……那是一个真正的庞然大物,它的触角无处不在!任何与我过于亲近的人,都会成为它优先清除的目标!”
丞相?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代号!
“我以为我刻意疏远,表现出对集团事务毫无兴趣,只沉迷于自己的书画收藏,就能让他们觉得我毫无威胁,就能让哥一家安全……”二叔的声音带上了痛苦的自责,“但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狠毒和谨慎……他们还是对大哥和嫂子下了手……”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情绪:“出事之后,我更加不能靠近你。我甚至不能表现出过多的悲伤。我只能躲在暗处,用我自己的方式继续调查,同时……确保你是安全的。秦晖,是我唯一能绝对信任的人,也是我拜托他,在你需要的时候,暗中看顾你,教你些能保命的东西。”
我呆呆地听着,内心的震惊如同海啸般一波接着一波。原来二叔的冷漠和疏远,竟然是一层厚厚的保护色?原来他从未真正离开,一直在暗处注视着一切,甚至暗中安排了秦叔来教我?
“那……那昨天?”我的声音干涩无比。
“昨天你突然去老宅,我的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我知道你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但我必须知道,现在的你,有没有资格、有没有能力知道更多,卷入更深!”二叔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莽撞的好奇心会害死人。我需要确认你不是只会横冲直撞的莽夫。所以,才有了那次试探。”
他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重:“你很幸运,天铭。也很不错。没让我失望,也没让秦晖的心血白费。”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又觉得有一股热流在胸腔里冲撞。这么多年来的委屈、不解、甚至怨恨,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却又被更巨大的、 关于丞相和父母死亡真相的阴影所笼罩。
二叔不是局外人。他一直是局中人,甚至可能,走得比我们任何人都更远,更深。
这场危险的游戏,原来早已开始。而我,才刚刚真正拿到入场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