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声闷响,夹杂着一声压抑的痛哼!
那壮汉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会突然暴起反击,而且手法如此刁钻狠辣,猝不及防下,小腿遭受重击,身体一歪,踉跄着向一旁倒去,重重撞在旁边的废旧木箱上,发出巨大的碎裂声!
几乎在同一时间,我毫不停留,借着旋转的势头,右手已经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串,将最长最尖锐的那把门钥匙紧紧夹在指缝间,拳眼突出钥匙尖,看也不看就猛地向后一捅,精准地刺向身后已然逼近的鸭舌帽大腿外侧!那里神经密集,足以造成剧痛却不易致命!
“呃啊——!”鸭舌帽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猛地缩回了抓向我背包的手,捂住了瞬间洇出血迹的大腿。
就是现在!
我甚至来不及看清结果,用尽全身力气向前猛冲,从那个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壮汉身边挤了过去,像一只受惊的野猫般疯狂地向巷口有光亮和人声的地方亡命奔去!
身后传来愤怒的、夹杂着痛苦的咒骂和追赶的脚步声,但似乎慢了一拍。我不敢回头,拼命地跑,肺部火辣辣地疼,周围的景物都模糊成了飞速倒退的色块。棒球帽掉了也顾不上捡。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穿过了几条马路,直到混入一个热闹的菜市场,确认身后再也没有那如跗骨之蛆般的脚步声,才敢扶着一个卖水产的摊位边缘停下来,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气,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几乎要呕吐出来。
冷汗顺着鬓角不断滑落。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几下搏斗,几乎抽空了我所有的力气和勇气,肾上腺素的飙升过后,是剧烈的虚脱感。
我活下来了!
凭着秦叔教的那点保命的、狠辣的技巧,和一点点运气,我惊险地脱身了。
但巨大的恐惧和后怕此刻才如同潮水般涌上来,几乎将我淹没。他们不是普通的混混,动作专业,配合默契,目的明确——就是冲着我来的!下手毫不留情!
秦叔说的没错。他们已经盯上我了。而且,毫不介意用最直接的暴力手段来警告,或者执行更可怕的任务。
我颤抖着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第一个念头就是打给秦叔。但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又硬生生忍住了。他现在可能也在暗中调查,不能轻易暴露,甚至我的手机通话也可能不安全。
我强撑着站直身体,警惕地四处张望,仔细检查了一下周身,除了狼狈一些,外套沾了灰,并没有受伤。那把钥匙尖上,还残留着一点刺目的猩红。
我将其在摊位的湿抹布上狠狠擦干净,深吸了几口混杂着鱼腥味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再乘坐公共交通,也不能直接回咖啡馆。
我绕了很远的路,中途甚至穿过了一个老式弄堂,在路边摊买了顶新的便宜鸭舌帽,换乘了两次出租车,并且在离咖啡馆还有三条街的地方就提前下车,钻进一家大型超市,从另一个门出来,反复确认绝对安全后,才像幽灵一样,从后巷那条最不起眼的路线溜回了咖啡馆二楼。
反锁上门,加上内链,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滑坐在地上,我才真正感到一丝虚脱般的安全感。
窗外,不夜城的霓虹初上,喧嚣依旧,但在我眼中,却已变成了危机四伏的狩猎场。猎手已经亮出了獠牙,见了血。
而我,已经无路可退。
摸了摸贴身口袋里那张来自父母保险箱的、可能藏着最终答案的微小物件,我攥紧了依旧有些发颤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逃避已经没有用了。从这一刻起,游戏规则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