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抬起右手,咬破掌心,血顺着掌纹流下,滴在玉上。金纹在掌心亮起,与少年的血混在一起,玉佩开始发红。
可十息过去三息,玉佩的光却开始不稳。
“真气不够。”炼器师靠在墙边,声音虚弱,“主玉残缺,共鸣需要更强的牵引……单靠你们两个,撑不到最后。”
秦昊没说话,左手却开始发麻。金纹裂痕蔓延得更快了,像蛛网盖住了整条手臂。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再耗下去,战体核心一旦崩溃,他连站都站不住。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我来。”
一个被救的修士走出队列,撕开衣领,露出后背血纹。他没多说,咬破手指,血滴在玉上。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个接一个,三十余人陆续上前,撕开衣襟,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玉佩上。
血光汇聚,玉佩猛然一震,红光冲天而起。
刹那间,三处阵眼同步崩解。
密室废墟中,最后一块符牌炸成粉末;东阁密室,供奉的血契碑裂开大缝;地牢深处,七根锁链同时断裂。
玉佩在秦昊掌心轰然碎裂。
所有人身体一震,背上血纹瞬间褪去,像墨水被水冲开。有人跪下,有人愣住,有人低头看着自己空了的后背,久久不动。
然后,他们抬头,看向秦昊。
第一个跪下的是少年。
他单膝触地,仰头看着秦昊,声音不大,却清晰:“我愿追随秦公子,生死不悔。”
第二个、第三个……三十余人,齐齐单膝跪地。
没有喧哗,没有犹豫。
风从通道尽头吹进来,带着铁锈味,吹动秦昊的衣角。他站在原地,左臂的金纹还在裂,可掌心那点光,却比刚才亮了些。
他低头看着碎裂的玉佩残片,血混着灰,沾在指缝里。
“起来。”他说。
没人动。
“我说,起来。”他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杂音,“我不是什么公子,也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跪的是自由,不是我。”
少年抬头:“可你是唯一敢动手的人。”
“因为我有退路。”秦昊抬起左臂,金纹裂痕在昏光下像干涸的河床,“你们没有。你们是死士,是弃子,可你们还活着。这就够了。”
他顿了顿,看向众人:“接下来的路,我不保证能带你们活出去。我只保证——不会让你们再被当成祭品。”
没人说话。
良久,炼器师靠在墙边,笑了声:“那你得先保住这条胳膊。”
秦昊没答。
他转身,面向通道出口。龙血藤的残根还在前面探路,贴着岩壁缓缓前行。他抬起右手,握了握赤霄剑的柄。
剑柄沾了血,有点滑。
他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