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错得有章法。像是故意留的破绽，又像是……有人想让他看出破绽。
他盯着那处红点，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情感波动异常，林月如离开时心率上升37%，呼吸频率波动持续11秒，好感度+30，来源：秦昊】。
他眯了下眼。
好感度这东西，系统不会错。但她的情绪是真的，动机却未必。一个商会大小姐，深夜送图，说“你很帅”，然后留下一张明显有问题的地图——太巧了。
可巧到这份上，反而不像陷阱。
陷阱要的是他死，不是让他活着发现漏洞。
他把地图折好，塞进内袋，和那半块矿石放在一起。窗外风起，吹得油灯晃了晃，火苗压低，屋里暗了一瞬。
他走到兵器架前，拔起赤霄剑。剑身裂纹已经蔓延到护手，握上去，掌心被裂口刮出一道血痕。他没管，用布条缠了几圈，重新握紧。
明天得去城北一趟。
灵植区那边有个老药贩，认识几十年的老毒师，或许能验出矿石里的成分。这东西和灵晶同源，但被藏在商会宝库，说明不止是材料那么简单。而林月如送来的图，错得蹊跷，偏偏又带着真实情绪——他救她时，她确实怕得发抖，那晚的锁链不是假的。
他吹灭灯，靠在床头。
没睡。
半夜两点，他忽然起身，从床底摸出一截干枯的花瓣。是幽影兰用完后剩下的残瓣，能存三秒影像。他指尖一搓，花瓣燃起一缕灰烟，烟雾在空中凝成短短一幕：
林月如站在门外，递出地图前，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她抬头，眼神变了，从犹豫变成坚定。
影像消失。
秦昊盯着那缕烟散尽，把灰烬捻灭。
第二天一早，他出门前把地行藤主根缠在右臂外侧，藤条吸饱了药汁，颜色转青。赤霄剑用布裹了大半，只露剑柄。他刚拉开门，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灵力残留，来源：昨夜林月如站立位置，强度微弱，成分分析中……】
三秒后结果出来：【含微量“静心散”药气，常用于平复情绪波动，使用者通常有心理压抑或长期焦虑】。
他站在门口，没动。
静心散不是毒药，也不是禁药。但一个能拿到血刀会总舵布防图的人，需要靠药压情绪——说明她做的事，对她自己来说，也是在冒险。
他迈出门槛，顺手把门带上。
街面刚开市，人流渐多。他低头走，右手始终按在剑柄上。布条下的裂纹又扩了一分，血从缝隙里渗出来，滴在手腕内侧。
走到灵植区拐角，他忽然停下。
前方十步，一个摊主正在收拾货架。那人袖口翻起一角，露出半道刺青——蛇首纹，和血刀会暗桩的一模一样。
秦昊没动，只把左手缓缓滑进袖中，握住地行藤的另一端。
摊主似乎察觉什么，抬头看了他一眼。
秦昊还在原地，眼神平静，像是只是路过。
摊主收回目光，继续整理药材。
秦昊也继续往前走，步伐没变，但袖中的藤条，已经悄悄探出一截，贴着地面，朝那摊位缓缓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