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流了？”
“院长跟手术的主刀医生确认过了。”
这才是傅庭臣最难受的。
他多么希望，宁芷是骗他的啊……
商聿洲皱起了眉：“宁芷未免也太胡闹了。哪怕有仇恨，孩子是无辜的。”
“也许，”傅庭臣侧头看着商聿洲，“是宁知远逼她的呢？她也有苦衷呢？”
商聿洲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叹了口气。
傅庭臣的眼神却殷切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回答，给他一点盼头和原谅的机会。
“宁知远也是孩子的舅舅，”商聿洲却说，“他和这个孩子也是有血缘关系的。”
傅庭臣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的熄灭了。
商聿洲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宁芷拼死要护着这个孩子，不愿意流掉的话，宁知远也奈何不了她。”
虽然他知道，傅庭臣需要的是一句虚假的安慰，而不是这么残酷的真相。
但，他更希望，傅庭臣能够看清楚现实。
不要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走到这一步，只有两条路可以选了。”商聿洲说，“要么，将一切都摊到明面上来说，仇恨，报复，统统都展开，一五一十的算清楚账。算完之后，你和宁芷才会有下一步。”
“要么……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她过她的人生，你过你的日子，就好像，从未相识。”
傅庭臣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我会选哪个。”
“第一个。”
“商聿洲，你懂我。”
撕开血淋淋的真相，也好过这一生，再不相见。
深爱过的人，无法接受离开对方的生活，更接受不了对方的离开。
“问题是，”商聿洲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傅庭臣，“孩子没了，你真正的能做到从内心里原谅宁芷吗？她流掉这个孩子，说明她想报复你的心思，大过了爱你的心思。”
忠言逆耳。
商聿洲的每一句话都不中听，都在加重傅庭臣的难过。
可也只有商聿洲，能够给傅庭臣最中肯的建议了。
傅庭臣抿着唇：“有时候我都在想，为什么你的感情之路那么顺利，我却这么坎坷。”
“我和楚楚也并不顺利，但比起你和宁芷来……确实顺畅多了。”
病房里。
桑楚枝看着宁芷。
两个人的眼睛都红红的。
“你怎么这么傻呀，”桑楚枝说，“流产对女人的身体伤害很大的。”
“可是生下这个孩子，对我对傅庭臣，伤害更大。”
“为什么呢，”桑楚枝不理解，“你们相爱，你们可以结婚，永远的在一起啊……”
宁芷摇摇头。
桑楚枝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宁芷扑了过来，抱住了她。
“楚枝，身为我的朋友，你现在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无理取闹？很不识好歹？”
桑楚枝沉默了。
但，沉默就是答案。
“就当是我负了他吧，”宁芷说，“我这样的人，不配得到爱，不配被爱着。”
桑楚枝感觉到了肩膀上传来的温热湿意。
宁芷哭了。
她抬起手，轻轻的拍打着宁芷的肩膀。
“你配，”桑楚枝无比肯定的说道，“你这样美，这么好，你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
宁芷哭得更凶了，肩膀一耸一耸的，声音里有着压抑的哭腔。
“楚枝，你和商聿洲好好的跟傅庭臣说说吧，不要再找我了，忘了我。”
“他肯定会痛苦，会难受，会情绪反扑……你们多留意他，多陪陪他，时间一长，他就会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