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别说了!求您别想了!”沈沧澜看到她气息越来越弱,神魂波动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再也顾不得其他,冲上前一把将她扶住,精纯的魔火混合着守墓人血脉的力量,不顾一切地涌入她体内,试图稳住她崩裂的道基和受创的神魂。
“没用的……沧澜……”洛云归轻轻摇头,感受着那股温暖却带着魔气的力量涌入,非但无法修复,反而因为道魔本质的冲突,加剧了她的痛苦,但她却没有推开他,“道心已裂……神魂之殇……非药石可医……”
“一定有办法!师尊!您坚持住!我这就带您去药王谷,去梵音寺,去找天下所有的灵药!”沈沧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恐惧,他紧紧抱着洛云归逐渐冰冷的身体,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彻底消散。
“听我说……”洛云归用尽最后力气,抬手轻轻抚上他焦急的脸庞,指尖冰凉,“不要再……为师尊……牺牲任何东西了……”
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声音几不可闻:“好好……活下去……”
话音未落,她的手无力地垂下,双眼缓缓闭上,最后一丝生机如同风中残烛,骤然熄灭。霜溟剑发出一声悲怆的长鸣,剑身光华彻底黯淡,仿佛随主人一同陷入了死寂。
“师尊——!!!”
沈沧澜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魔火不受控制地冲天而起,将整个寒魄峰顶映照得一片紫金!他死死抱住洛云归彻底失去生机的身体,巨大的悲痛和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筹划七年,忍受无数痛苦,甚至不惜坠入魔道,最终战胜了强敌,窥破了棋局,所求的,不过是她能安然无恙。
可为什么……为什么最终换来的,却是她的道心崩裂,神魂受创,甚至……可能就此消散?
难道他做的一切,终究还是错了吗?
“不……师尊……您不能死……我不准您死!”沈沧澜眼中血泪滑落,他疯狂地将自己的本命魔元渡入洛云归体内,甚至试图以禁术逆转生死,但一切都如同石沉大海,无法唤回那消散的神魂。
就在他即将被绝望彻底吞噬时,异变陡生!
洛云归心口处,那个由沈沧澜鲜血刻下的、早已淡化的“云归”烙印,突然亮起了微弱的冰蓝光芒。与此同时,沈沧澜心口对应的那个霜溟剑烙印,也泛起了淡淡的金芒。
两个烙印隔着衣物,仿佛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
紧接着,那枚一直被她珍藏的、早已枯萎的草蚱蜢,从她袖中自动滑出,悬浮在两人之间。草蚱蜢上,属于少年沈沧澜的那缕微弱神念,与他此刻磅礴的守墓人血脉之力产生了感应。
一股精纯至极、蕴含着最原始生机的力量,缓缓从草蚱蜢中流出,如同涓涓细流,汇入洛云归心口的烙印。
与此同时,沈沧澜感觉到,自己与师尊之间那道无形的师徒羁绊,那因为七年误解和分离而几乎断裂的纽带,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重新连接、加固,甚至……蜕变。
难道……?
一个近乎不可能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照亮了沈沧澜绝望的心田。
他不再盲目地灌输力量,而是静下心来,紧紧握住洛云归冰冷的手,将自身的神念与守墓人血脉的本源之力,沿着那重新复苏的羁绊,小心翼翼地探向洛云归崩裂的道心和受创的神魂深处。
他要知道,师尊是否还有一线生机!
也必须要抓住这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