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张屠户都忍不住了：\"合着你这尸王城，还是个讲文明树新风的模范城？\"
苏文的脸难得泛起红晕（虽然是尸斑的红）：\"总要向前看嘛。\"他看向叶辰，语气缓和了些，\"我知道你是来降妖除魔的，但不是所有'妖'都该除。\"他指了指殿外，\"那些被你们追杀的魔兽，有一半是被人类逼得走投无路才反抗的。\"
叶辰沉默了——他确实见过不少修士仗着\"降妖\"的名义滥杀无辜，甚至把温顺的灵兽剥皮取骨卖钱。
就在这时，黑袍人突然阴恻恻地笑了：\"城主大人倒是心善，可惜......\"他猛地甩出蛇头拐杖，蛇嘴喷出黑色的毒雾，\"这些人类可是带了硫磺和符咒来的！\"
毒雾瞬间弥漫开来，骷髅兵们纷纷捂住口鼻（虽然没鼻子），小乙吓得缩到桌底，用骨指比出\"666\"（大概是求救的意思）。
苏文脸色一变，抬手甩出一道红光打散毒雾：\"吴长老，你干什么！\"
\"干什么？\"黑袍人（现在该叫吴长老了）冷笑，\"当然是送他们下地狱！你真以为跟人类讲道理有用？他们只会把我们挫骨扬灰！\"他突然冲向叶辰，拐杖直指心口，\"尤其是你——破坏我们'尸道飞升'计划的绊脚石！\"
叶辰早有防备，侧身躲过，软剑出鞘，剑光直劈吴长老手腕。张屠户的箭同时射出，精准地钉在拐杖的蛇眼上，毒雾瞬间中断。
\"早就看你不对劲。\"王胖子的磁石链缠上吴长老的腰，\"拿尸王当幌子，自己搞小动作，你这叫'职场背刺'知道不？\"
吴长老被链锁捆得结结实实，还在嘶吼：\"你们不懂！只有把人类都炼成尸，我们才能真正活下去！\"
苏文叹了口气，挥手让骷髅兵把他拖下去：\"押去'尸德教育室'，让他抄一百遍《活尸公约》。\"
大殿里终于安静下来。苏文看向叶辰，眼神复杂：\"现在，你还觉得我该被'降'吗？\"
叶辰收起剑，突然笑了：\"比起某些道貌岸然的人类，你这尸王，倒是更像个'人'。\"他指了指桌上的\"菜\"，\"不过下次请客，能不能换成人类能吃的？比如......烤红薯？\"
苏文愣了愣，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骷髅头掉了一地：\"好！明天我就让小乙去城里买烤箱！\"
王胖子摸着肚子：\"早说啊！胖爷我快饿死了，赶紧上点正经吃的，不然我把你这'众生平等殿'的牌匾拆下来炖了！\"
马老爹敲了他一拐杖：\"没规矩！\"但嘴角的笑藏不住。
玄夜猫跳上餐桌，叼起块没开封的压缩饼干（大概是哪个骷髅偷偷藏的），慢条斯理地啃起来。阳光透过殿顶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满地滚动的骷髅头上，那些眼窝里的鬼火，第一次染上了暖意。
叶辰看着这荒诞又奇妙的场面，突然觉得\"降妖除魔\"这四个字，或许该换种写法——不是非黑即白的杀戮，而是给每一种\"不同\"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至于尸王殿的后续？据说后来真的开起了\"人尸友好餐厅\"，招牌菜是小乙发明的\"糖醋排骨（真排骨）\"，而苏文总爱拄着拐杖去人类城镇的茶馆听书，听到动情处，还会用袖子擦不存在的眼泪（虽然只会蹭下更多尸灰）。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眼下，叶辰正被小乙拉着看它新写的\"脱口秀剧本\"，那骷髅用骨指戳着稿纸，兴奋地\"咔哒\"作响，像是在说：\"叶哥你看这句——'我们活尸从不熬夜，因为熬夜伤骨'，好笑不？\"
王胖子在旁边凑趣：\"胖爷我给你加一句——'你们人类总说'死也要体面'，我们活尸表示'活就要搞笑''！\"
殿外的阳光越来越暖，连空气里的尸臭味，似乎都淡了些。降妖除魔的路还长，但至少此刻，他们在尸王殿里，找到了比\"杀戮\"更有意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