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猴把最后一块影晶碎屑塞进嘴里时,叶辰的竹刀突然在靴底磨出火星——这小家伙不知何时学会了藏宝贝,总把亮晶晶的东西往他靴筒里塞,搞得走路像踩了串铃铛。
\"我说这泼猴是不是把你当藏宝洞了?\"张屠户用青铜小刀挑出自己裤腿里的石子,\"昨儿我还看见它往铁甲熊的耳朵眼里塞矿晶,害得熊哥挠了半宿痒痒。\"
铁甲熊闻言,委屈地晃了晃脑袋,毛茸茸的耳朵里果然滚出颗碎钻似的东西,在阳光下闪了闪,掉进前方的沼泽里,溅起圈涟漪。那涟漪刚散开,水面突然咕嘟冒泡,冒出个青灰色的脑袋,头发像水草般缠在脸上,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我操!这啥玩意儿!\"王胖子吓得往后蹦了三尺,磁石链\"哗啦\"甩成扇形,链尾的影晶发出淡蓝微光,照亮了沼泽里更多的黑影,\"是水鬼?我娘说淹死的人会在水里抓替身!\"
林砚的札记自动翻到\"幽冥篇\",页面上浮现出串蠕动的黑字:【沼尸,死于沼泽的生灵被魔气浸染而成,无自主意识,只知拖拽活物入水,躯体泡得越久,力气越大。】她指着最近那只沼尸的手腕,那里缠着半截破烂的红绳,\"看那绳结,是三个月前失踪的商队标记——他们应该是路过时失足落水的。\"
叶辰突然弯腰捡起块石头,运起灵力往沼尸头顶扔去。石头砸中的瞬间,沼尸的脑袋\"噗\"地炸开,墨绿色的汁液溅在水面上,竟燃起淡绿色的火苗。\"怕火。\"他言简意赅,扯下腰间的唢呐,往吹口塞了团火绒,\"王胖子,借你的火折子用用。\"
王胖子刚把火折子递过去,沼泽里突然伸出无数只青灰色的手,像水草般缠住铁甲熊的腿。那巨兽怒吼着抬脚去踹,却被拽得一个趔趄,半个身子陷进泥里,溅起的黑泥糊了张屠户满脸。
\"给老子松开!\"张屠户抹了把脸,青铜小刀在手里转得像风车,刀光闪过,数只手臂应声而断,断口处冒出的不是血,而是腥臭的黑泥,\"这玩意儿比腐骨藤还恶心!砍断了还能长!\"
\"别砍手!\"林砚急得把札记卷成筒敲向沼尸,\"它们的本体在水底!这些手只是触须,越砍长得越快!\"
叶辰趁机点燃唢呐里的火绒,深吸一口气。《将军令》的调子混着火星喷出来,像条燃烧的火龙,掠过水面时,沼尸的触须纷纷缩回水里,水面浮起层油花似的黑膜,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管用!\"王胖子看得眼直,突然一拍大腿,\"咱给它们整个'火焰快递'!把火硝包绑在石头上,扔过去就炸,保准送它们上西天!\"
说干就干,他迅速往磁石链上缠火硝,张屠户则用小刀削了堆木片当引信。铁甲熊好不容易从泥里拔出腿,见他们忙得热火朝天,突然嗷呜一声,用爪子捞起块磨盘大的石头,示意王胖子往上面绑火硝。
\"还是熊哥懂我!\"王胖子笑得露出两排白牙,麻利地把火硝包捆在石头上,\"叶辰,给个信号,咱这'加急件'就得派送了!\"
叶辰吹了声短促的哨音,唢呐声陡然拔高。沼尸们被音波震得从水里冒出头,密密麻麻的脑袋像浮在水面的西瓜,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铁甲熊瞅准时机,巨掌猛地将石头抛向沼尸最密集的地方。
\"点火!\"
张屠户甩出燃烧的木片,精准点燃引信。火硝包在空中划出道弧线,\"轰隆\"一声炸在水面上,绿色的火焰腾空而起,裹着黑泥和沼尸的碎片,像放了场诡异的烟花。
\"漂亮!\"张屠户拍着铁甲熊的胳膊,\"熊哥这投掷技术,去镇上扔铅球准能拿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