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引》的调子在通道深处流转,本该清心静气的旋律,此刻却裹着股说不出的诡异,像浸了蜜的毒药,听着舒服,仔细品却透着股寒意。叶辰骨笛上的魔晶突然发烫,七只魔兽齐齐炸毛,影狼的鬃毛竖得像钢针,连最温顺的鳞甲兽都弓起了背。
“这歌……不对劲。”林砚翻着札记的手顿住了,纸页边缘被他捏出褶皱,“老医师写《清心引》时,特意标注过‘三分苦,七分淡’,这调子甜得发腻,像是被人篡改过。”
张屠户往地上啐了口,铁钳在石壁上划出火星:“管他谁改的,敢在咱‘吹拉弹唱战队’面前班门弄斧,看我不把他的乐器砸成废铁!”他说着就要往前冲,却被叶辰一把拽住。
“别冲动。”叶辰的声音压得很低,骨笛在掌心转了半圈,笛身的金纹亮起,“你听这回声——通道是环形的,歌声在里面绕了三圈才传出来,吹歌的人根本不在正前方,在咱们头顶。”
众人猛地抬头,通道顶部的石缝里果然渗出淡淡的绿光,顺着岩壁的纹路蜿蜒,最终汇成个模糊的人影,正悬浮在半空,手里似乎捏着支玉笛,吹奏的正是那变味的《清心引》。
“是‘音煞’!”林砚突然想起什么,札记“啪”地拍在掌心,“老医师说过,上古有种修士,死后执念不散,会附在生前的乐器上,靠吸食活人的精气续命,尤其喜欢篡改别人的曲子!”
“篡改曲子?”二柱子抱着唢呐,突然气不打一处来,“连《清心引》都敢改?这货是音乐裁缝吧!看我用原版《百鸟朝凤》超度它!”
“别!”叶辰赶紧按住他,“音煞最擅长借别人的乐声壮大自己,你吹得越响,它越精神。”他举起骨笛,笛尖对准头顶的人影,“得用它自己的调子反击,就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话音刚落,骨笛突然自行奏响,流出的却不是《清心引》,而是段从未听过的古曲,苍凉又霸道,像千军万马踏过荒原。影狼突然仰头长嚎,鳞甲兽用蹄子敲打着地面,七只魔兽竟自发地跟着节奏律动,通道里的石屑都随着音波跳起了舞。
“我操!这曲子比《将军令》还带劲!”张屠户看得直咋舌,铁钳忍不住跟着敲起石壁,“叶辰你啥时候偷偷练的新曲子?藏私啊!”
头顶的音煞明显慌了,玉笛的调子开始变乱,原本甜腻的《清心引》变得尖锐刺耳,像有人在刮玻璃。绿光里的人影扭曲起来,石缝中渗出的不再是绿光,而是带着腥味的黑液,滴在地上“滋滋”冒烟。
“就是现在!”叶辰猛地变调,骨笛的古曲突然融入《清心引》的原调,一刚一柔,像两条龙在半空缠斗。音煞的玉笛突然发出声脆响,竟从中间裂开道缝,人影发出凄厉的尖叫,绿光瞬间黯淡下去。
二柱子看得手痒,突然举起唢呐加入战局,吹的却是段极其欢快的《抬花轿》,喜庆的调子混着骨笛的苍凉古曲,竟产生种奇妙的化学反应。音煞的尖叫突然变成哀嚎,玉笛上的裂缝越来越大,最终“啪”地碎成粉末。
“我靠!这也行?”张屠户目瞪口呆,“《抬花轿》居然能克音煞?早知道结婚吹唢呐这么有用,镇上王二狗娶媳妇时我就该去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