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谷的月牙湖泛着碎银似的光,王臭豆腐正蹲在湖边的青石上,往大缸里倒老卤。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像在调制什么绝世秘方,卤汁砸在缸底的\"咕嘟\"声,混着鳞母拨动湖水的轻响,倒比柳半仙的破锣嗓子顺耳多了。
\"慢点倒!\"鳞母捏着片金鳞鱼褪下的旧鳞,正往缸里撒,\"逆鳞粉得跟卤汁充分发酵,不然药效不均,蚀甲虫会留死角的。\"她指尖的银光照在卤汁上,泛出层奇异的紫晕,看得张屠户直咂舌。
\"我说,这玩意儿不会炸吧?\"张屠户举着大铁锅,锅底还沾着昨天烤飞蚁的焦黑,\"上次王老头往醋坛里撒小苏打,嘭的一声,酸水溅了我一脸,让我三天不敢碰酸菜。\"
\"你懂个屁!\"王臭豆腐头也不抬,用长柄勺搅着缸里的混合物,\"这是菌群联姻,不是化学反应。再说了,有鳞母的银光照着,炸了也能给你镀层银甲,比你的铁锅亮堂!\"
柳半仙不知从哪摸来个琉璃瓶,正往里面灌卤汁和逆鳞粉的混合液,嘴里还念念有词:\"此乃'银月神水',一滴能灭百虫,两滴可化铁甲......\"被紫霄一短刃拍掉瓶子,琉璃摔在石头上,碎成八瓣。
\"别瞎掺和!\"紫霄的刃尖挑着只刚从石缝里爬出来的蚀甲虫,那虫子正对着缸里的混合物疯狂扭动,却被无形的力量挡住,\"这些虫子孙贼得很,专躲在苔藓底下,等会儿得用机甲的彩虹光把它们引出来。\"
机甲蟑螂似乎听懂了,彩虹铁甲突然亮了亮,铁臂往谷口的方向指了指。众人顺着光望去,只见谷壁的缝隙里,正渗出银灰色的细流——是蚀甲虫!它们显然闻到了逆鳞粉的味道,正从四面八方往湖边涌,密密麻麻的,像给岩壁裹了层活的银甲。
\"来得正好!\"张屠户把铁锅往地上一顿,锅沿撞在石头上,发出震耳的嗡鸣,\"老子的铁锅早就饿了!\"他抄起旁边的长柄勺,从缸里舀起满满一勺\"逆鳞卤汁\",对着虫群最密集的地方就泼了过去。
\"滋啦——\"
卤汁落地的瞬间,银灰色的虫群像被泼了滚油,瞬间炸开片紫雾。蚀甲虫在雾里疯狂抽搐,甲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最后变成滩滩黑泥,被湖水一冲就散了。
\"我去!比蝎毒酱还猛!\"赵瘸子不知何时摸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他的铁皮桶,\"王老头,给我也来一勺!我这桶正好能当洒水壶!\"
鳞母却突然按住王臭豆腐的勺:\"别急,主力在后头。\"她指了指谷顶的阴影处,那里的空气正微微扭曲,隐约能听见甲壳摩擦岩石的\"沙沙\"声,\"蚀甲虫王要出来了。\"
话音未落,谷顶突然滚下块磨盘大的石头,接着,个足有小牛犊大的蚀甲虫钻了出来。它的甲壳泛着金属光泽,背上竟长着层类似铁甲的硬壳,显然是吞噬了无数同类才进化成这样的。更吓人的是,它的颚齿间还叼着片银鳞——是鳞母之前不小心掉落的!
\"好家伙,这是啃上瘾了!\"王臭豆腐气得直跺脚,\"连鳞母的鳞都敢碰,今天非得给你炖成虫酱不可!\"
蚀甲虫王似乎听懂了挑衅,突然发出刺耳的嘶鸣,无数蚀甲虫像接到命令似的,组成道银灰色的浪头,朝着湖边的大缸猛冲——它们想毁掉\"逆鳞卤汁\"!
\"拦住它们!\"紫霄的短刃划出两道银弧,劈在虫浪最前面,刃光过处,虫群断成两截,却很快又合拢。叶辰背着药箱,往虫群里撒出把硫磺粉,暂时迟滞了它们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