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样的!”王寡妇不知何时扛来了张屠户腌肉用的大缸,她瞅准蚁后挣扎的空档,喊着号子把缸倒扣下去——“哐当!”缸口正好将蚁后罩在里面,只露出几条乱蹬的长足。
“快!压石头!”张屠户跳起来搬过旁边的磨盘,“这缸是陶的,可经不起它折腾!”众人七手八脚搬来石块、木桩,把缸口压得严严实实,缸里很快传来“咚咚”的撞击声和酸液腐蚀陶缸的“滋滋”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得想个法子彻底解决它,不然这缸迟早被啃穿。”王 baker 抹了把脸上的绿汁,“用火攻?可这玩意儿怕火,烧起来别把街坊四邻的房子引燃了。”
算算蹲在缸沿上,突然用爪子指了指张屠户肉铺里的那口大铁锅——就是他平时用来熬猪油、炖肉的那口,厚得能传代。张屠户眼睛一亮:“你是说……铁锅炖飞蚁?”
“炖你个大头鬼!”王寡妇敲了他一笤帚,“那锅够大,能把缸整个罩住!铁锅导热快,咱们在底下烧火,用高温焖死它!既不会引燃别处,还能把它那身酸汁儿彻底烤干!”
“高啊!”张屠户一拍大腿,“刘大爷,搭把手!你那破唢呐别捡了,快来抬铁锅!”
几人合力把沉重的铁锅抬到陶缸上方,王 baker 早已在缸周围堆好了干燥的柴草。刘老头哆嗦着划燃火折子,刚要扔进去,突然想起什么:“等等!这蚁后要是没死透,铁锅会不会被它顶起来?”
机甲蟑螂咔哒咔哒跑到柴草堆旁,铁胳膊从铁皮罐头里掏出最后一块硫磺,塞进柴草底下——“轰”的一声,火苗“腾”地窜起半人高,铁锅很快被烧得通红,缸里的撞击声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只剩下微弱的“滋滋”声,像是绿汁儿被烤干的动静。
众人围着铁锅坐了圈,张屠户从肉铺里摸出几坛酒,给每人倒了一碗:“今儿这仗打得痛快!比去年跟李屠户抢集市摊位过瘾多了!”
“就你那叫抢摊位?”王寡妇抢过酒碗,“明明是你秤不够数,被李屠户追着打了三条街,还好意思说!”
“那是他秤有问题!”张屠户不服气,“我这双眼睛就是秤,三斤肉能多给半两,他那秤平白少了二两,当老子看不出来?”
算算舔着爪子上的酒渍,看机甲蟑螂蹲在火堆旁,铁胳膊上的绿汁被火烤得发黑,却依旧举着那块燧石,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刘老头靠着墙根打盹,嘴里还嘟囔着唢呐调子,王 baker 正跟张屠户比划刚才谁砸蚁后的那下更狠……
夜风吹过,带着铁锅的热气和酒香,缸里的“滋滋”声彻底停了。张屠户突然笑出声:“说真的,要不是这蚁后闹这么一出,咱这辈子也凑不到一块儿喝酒——来,干了这碗!明天我宰头最肥的猪,给大伙儿炖锅肉,就用这口铁锅!”
酒碗碰撞的脆响里,算算甩了甩尾巴,把沾在上面的酒珠甩到张屠户脸上。远处的蛙鸣混着柴火噼啪声,倒比任何乐曲都让人踏实。她突然觉得,这吵吵闹闹的人间烟火,比独自在屋顶看月亮有意思多了——至少,此刻的风里,有肉香,有酒香,还有……这群傻子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