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收剑入鞘,目光扫过林中无数镜面。那些映像仍在微微波动,仿佛刚才的战斗惊扰了沉睡的梦。
“不能再久留。”王沐阳取出古卷残页,对照星图推演,“门在前方,但路径已被扭曲。若无断剑印记引路,我们连方向都会迷失。”
三人继续前行,绕过幻林边缘。越往深处,空间越不稳定,脚下晶膜时而塌陷,露出下方无尽虚空,其中漂浮着无数破碎的界面残片,有的似仙宫飞殿,有的如妖族古碑,皆未成型,仿佛被强行剥离的胚胎。
王沐阳忽然停步。
前方虚空裂开一道缝隙,内里并非黑暗,而是一片旋转的金雾星河,其中浮现出无数模糊轮廓——山川、城池、人影……它们不断生灭,如同未定型的世界正在孕育。
“检测到鸿蒙未定型态。”系统低语,“疑似初代界面胚胎。”
白璃怔住:“这些……是曾经存在过的界域?还是……还未诞生的?”
“都不对。”王沐阳盯着那旋转的星河,“是‘本源’在尝试构建秩序。我们看到的,是世界诞生前的混沌初演。”
云裳握紧剑柄:“那这灰域……究竟是什么地方?”
“不是废墟。”王沐阳缓缓道,“是子宫。”
话音落下,远处传来一声低鸣,非声非响,而是直接在神魂中震荡。三人抬头,只见时间之河上游,一道巨大的虚影缓缓浮现——形似巨兽,却无固定形态,时而如龙,时而如凤,周身缠绕着金雾与黑痕,仿佛由无数残缺界面拼接而成。
它没有眼睛,却让三人同时感到被注视。
“它……在看我们。”白璃声音微颤。
王沐阳立刻启动时间加速空间护盾,百倍流速瞬间稳定神识。他以断剑印记为锚,将三人灵力连成共鸣链,防止空间错位导致失散。
那巨影未动,只是悬于河上,静静凝视。片刻后,它缓缓转身,踏入时间之河深处,身影随波光消散。
“不是敌。”王沐阳低语,“是守望者。”
“守望什么?”
“守望门。”他望向远方,那扇刻着“鸿蒙”的石门已在视野尽头若隐若现,“守望它不被开启,也不被摧毁。”
三人沉默前行,再未遭遇袭击。然而每一步都愈发沉重,仿佛天地在施压,阻止他们接近真相。
终于,他们抵达门前百丈。石门依旧静悬,门缝中金息流转,似有呼吸。王沐阳伸手入怀,取出最后一枚鸿蒙源晶,准备尝试共鸣。
就在此时,地面微微震颤。
他低头,发现脚下的晶膜正缓缓裂开,一道细缝自门基延伸而出,直指三人脚下。裂缝中,透出一丝极淡的金光,与门缝气息同源。
王沐阳蹲下,指尖轻触裂缝边缘。
晶膜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