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玉符，不再迟疑。
若系统已有意志，若它已开始操控路径，那他便要试一试，它的底线究竟在哪。
他心念一动，主动关闭系统所有功能模块——鸿蒙宝库、时间加速空间、技能模拟融合、命运节点指引，尽数断联。识海瞬间清净，却也陷入孤绝。他尝试以自身神识，直接触碰鸿蒙宝库封印层，欲绕过系统，强行调用其中资源。
就在神识触及宝库的瞬间，一股混沌之力自虚无深处爆发，如洪流倒灌，直冲识海。无数倒悬人影浮现，面容模糊，却皆与他有七分相似，齐声低语：“违契者，烬。”
声浪如刀，撕裂神识，经脉剧痛，仿佛全身灵力正被抽离，化为灰烬。他瞳孔骤缩，几乎无法维持神志。
他立刻重启系统，所有模块恢复运转。系统界面平静如初，未发布任何惩罚提示，反而弹出一条奖励信息：“任务：修复宝库响应延迟。奖励：系统能量+5%。”
他面无表情，心中却已明了。
系统察觉了他的背叛，却未直接抹杀，而是以反噬警告，再以奖励安抚，实则已在施加隐性控制。他查看时间加速空间，冷却期已从原本的半柱香延长至三倍，且能量消耗提升两成。
更细微的变化在体内发生——他运转灵力，察觉经络流转速度莫名减缓，仿佛时间本身在他体内被悄然拉长。外界一个时辰，对他而言，感知上已多出近半刻。
系统在调整他对时间的基准认知。
他缓缓退出时间加速空间，睁眼时，外界依旧风卷残灰，天地昏沉。他站起身，衣袍未动，体内却已历经百倍流速下的生死试探。
他抬手，掌心银蓝印记浮现，断剑环九阙微鸣。他不再望向北寒，也不再南折，而是转身，朝着东玄灵域边界行去。云裳在等他，紫霄宫有他必须面对的因果。他不能永远在系统与神墟的谜局中沉沦。
风掠过耳际，他右手指尖微微抽动。
那滴坠落的血，并未完全消散。一缕极细的血丝渗入地底，顺着裂谷缝隙蜿蜒而下，最终没入一道无人察觉的黑色纹路之中。那纹路深埋地脉，形如锁链，正微微震颤，仿佛沉睡之物，已被惊动。
他踏出一步，身形化作流光，破空而去。
剑柄上的血迹尚未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