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尔星最大的城市“琉璃城”像一颗被剖开的宝石，透明管道构成的交通网络在楼宇间穿梭，蓝皮肤的泽尔人踩着反重力滑板掠过，空中飘着自动贩卖光苔饮品的悬浮球，连路灯都在随人流密度调节亮度。陈默和化作玉佩的虫煞走在合金街道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低声感叹：“比阿奇传回来的影像还鲜活。”
腰间的玉佩微微发热，虫煞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刚才过去的三个泽尔人，衣领上有相同的徽章，应该是同一个工作单位的。他们走路时保持半米间距，交流靠腕间装置的全息投影，肢体接触很少——这个种族好像不擅长近距离社交。”
陈默刚点头，就见一个悬浮球失控般朝他撞来，里面的光苔饮品晃出绿色的液体。他伸手稳稳托住，球身的传感器立刻亮起红光：“抱歉，导航系统故障，检测到您的生物特征为外来者，是否需要赔偿？”
“不用。”陈默把悬浮球扶正，余光瞥见旁边一个年轻的泽尔人正着急地挥手，“是你的吗？”
那泽尔人跑过来，蓝色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这在泽尔星人里是情绪激动的表现。“是的是的，”他操作着悬浮球，“我叫科里，在生物实验室实习，这是给导师带的样本。”他指了指球里的绿色液体，“光苔的变异菌株，能净化重金属。”
“陈默，来自地球。”陈默伸出手，科里愣了一下，才迟疑地握住，他的手掌微凉，指尖有常年摆弄实验器材的薄茧。“你们的反重力技术很厉害，连贩卖球都能悬浮。”
科里的眼睛亮了，菱形瞳孔里闪过兴奋的光：“这是基础应用！我们最新的‘空轨列车’能载三百人，靠空间曲率驱动，从城市一头到另一头只要十分钟！”他突然想起什么，“你们外来者应该没见过吧？我正好要去实验室，顺路可以带你们看看。”
跟着科里走进透明管道时，陈默注意到管道内壁的显示屏上滚动着新闻：泽尔星实行“贡献值制度”，工作、学习、发明创造都能积累贡献值，用来兑换住房、交通权限甚至星际旅行资格。“没有货币？”他好奇地问。
“货币太低效了。”科里调出自己的贡献值面板，上面显示着“7800点”，“我上周培育出高产光苔，奖励了500点，足够换三个月的公寓使用权。”他指了指管道外一栋球形建筑，“那是‘公共资源中心’，只要贡献值达标，就能免费使用里面的设备，包括星际望远镜和材料分析仪。”
到了生物实验室，科里的导师——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泽尔人正对着全息屏皱眉。陈默凑过去看，发现屏幕上是光苔在不同重力环境下的生长数据。“地心引力变化会导致它的净化效率下降30%。”老泽尔人叹了口气，科里赶紧介绍：“导师，这是陈默，对我们的科技很感兴趣。”
陈默指着数据曲线：“如果在培育舱里加一个旋转磁场，模拟地球的重力梯度呢？我们那里的植物在空间站就是这么培育的。”他随手在屏幕上画出磁场分布示意图，老泽尔人猛地抬头，菱形瞳孔里闪过震惊：“这……这或许能解决变异菌株的稳定性问题！”
那天下午，陈默帮着实验室优化了培育方案。临走时，老泽尔人塞给他一张银色卡片：“这是‘知识权限卡’，能进琉璃城的中央图书馆，那里有泽尔星的文明史和科技总览。”科里在一旁补充：“图书馆的‘记忆读取舱’能直接把知识传输到大脑，但你们外来者可能需要适应期，我可以陪你们去。”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成了中央图书馆的常客。这座建筑像一朵绽放的金属花，每一片花瓣都是一个阅览室。科里帮他申请了临时账号，当他躺进记忆读取舱时，无数信息流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泽尔星的社会构成是“学术议会制”，由各领域最顶尖的学者组成议会，没有军队，只有负责治安的“秩序维护者”；他们的科技树从生物工程起步，因为早年母星遭遇生态灾难，迫使他们钻研环境修复技术，反而意外推动了能源和材料科学的突破。
“我们的祖先说，冲突是最浪费资源的行为。”科里递给陈默一杯光苔茶，看着窗外的琉璃城，“所以泽尔星没有战争，遇到分歧就用数据说话——谁的方案贡献值更高，就听谁的。”
陈默想起苗王小世界里各族的磨合，笑了笑：“但有时候，人情比数据更重要。”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块地球的巧克力，“尝尝这个，我们那里的孩子都喜欢。”
科里小心翼翼地剥开包装，咬了一口，眼睛瞬间瞪圆：“比光苔甜！有……温暖的味道。”他突然拉过旁边两个正在看书的泽尔人，“这是我的同学，莱拉和多伦，他们对星际文明很感兴趣。”
莱拉是个女泽尔人，研究星际语言学，她好奇地问：“地球的语言有多少种？像我们一样靠全息投影交流吗？”多伦则是个天文爱好者，拉着陈默看泽尔星的星图：“你们的母星在猎户臂？那里有颗会变色的恒星，我们观测了三百年！”
陈默拿出阿奇传给他的地球影像，当莱拉看到春节时舞龙舞狮的画面，惊讶地捂住嘴：“肢体动作能传递这么多情绪？”多伦则对着黄山的云海发呆：“原来行星表面可以有这么多水……”
晚上回到公寓，明瑶真人和凌苍正在打坐。陈默把白天的见闻讲给他们听，虫煞也从玉佩里钻出来，化作半透明的虫影：“泽尔星的社会很稳定，但缺乏应对危机的韧性——他们三百年没经历过战争，连秩序维护者的武器都只是麻醉枪。”
“这倒是个隐患。”明瑶真人睁开眼，“太过安逸，容易失去警惕。”
陈默点头，手里把玩着那张三色堇书签——这是莱拉送的，泽尔星的三色堇会根据情绪变色，此刻正泛着柔和的蓝光。“但他们的知识太宝贵了，”他想起图书馆里关于空间跳跃的理论，“科里说，只要我们能提供对等的知识，学术议会愿意和我们共享星际坐标。”
窗外的琉璃城亮起夜灯，管道里的反重力滑板拖着流光，像一串移动的星星。陈默知道，这些天交到的朋友，学到的知识，都将成为地球文明走向星海的基石。而泽尔星的平和与智慧，也让他明白：真正的强大，不止于武器和铠甲，更在于对生命与知识的尊重。
腰间的玉佩轻轻搏动，虫煞的声音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明天莱拉说要带我们去看光苔森林，那里的菌株能发出荧光，像地球的萤火虫。”
陈默笑了，把书签夹进从图书馆借的《泽尔星材料学纲要》里。或许，宇宙间的文明千差万别，但对美好的向往，对知识的渴望，总是相通的。
应陈默请求，莱拉把陈默将他引荐给了自己所在的学院，拜入自己的导师门下进行学习。
泽尔星科学院的白色建筑群悬浮在半空中，由透明的能量桥连接，阳光透过穹顶洒在走廊的全息展柜上，里面陈列着泽尔星各个时代的科技结晶——从最初的磁悬浮滑板，到能折叠成手掌大小的星际探测器。莱拉带着陈默穿过走廊，蓝色的指尖划过展柜：“前面就是凯伦教授的实验室，他是我们学院最厉害的空间物理专家，脾气有点倔，但对真正的人才很包容。”
实验室的门滑开时，陈默闻到了淡淡的臭氧味。白发苍苍的凯伦教授正悬浮在半空中，对着一团旋转的等离子体皱眉，他的腕间装置投射出复杂的公式，与等离子体的轨迹完美重合。“教授，这是陈默，他对空间理论很感兴趣，而且……”莱拉的话没说完，就被凯伦打断。
“外来者？”老教授转过身，菱形瞳孔里闪过审视的光，“莱拉说你能解决光苔的重力适应问题？”他突然调出全息屏，上面是一组混乱的空间曲率数据，“那你说说，这组参数哪里错了——这是我们最新的空间跳跃模拟，总是在临界点崩溃。”
陈默盯着数据看了半分钟，指尖点在其中一行：“曲率半径的计算忽略了暗物质的影响，泽尔星的暗物质密度比标准值高12%，这里需要加一个补偿系数。”他随手写出一串公式，“用这个修正，试试。”
凯伦教授愣住了，立刻让助手输入公式。当旋转的等离子体在临界点平稳过渡，形成一个完美的空间泡时，老教授的眼睛亮了——这是他卡了三个月的难题。“你以前学过空间物理？”
“只是看过一些基础理论。”陈默笑了笑，他没说的是，阿奇的数据库里存着地球所有的天文资料，而虚空传送的经历让他对空间法则有了更直观的理解。
接下来的一周，陈默成了凯伦教授的旁听生。泽尔星的课堂没有课本，知识直接通过神经接驳传输，但陈默更喜欢用笔记——他的神识能将文字瞬间烙印在脑海，再同步给阿奇。当教授讲到“空间折叠的能量损耗”时，他突然举手：“如果用修真界的‘须弥阵’辅助，或许能把损耗降到30%以下？”他在全息屏上画出阵法的三维结构，“阵眼吸收空间能，边缘符文约束折叠轨迹，就像给气球加一层骨架。”
凯伦教授盯着阵图，突然拍了下大腿：“这思路！我们怎么没想到！”他立刻让助手搭建模型，测试结果出来时，整个实验室都响起了欢呼——能量损耗果然降到了28%。“陈默，”老教授的语气变得郑重，“来我的实验室工作吧，我给你最高的贡献值，还能让你用学院的所有设备。”
陈默的目的达成了一半：“我有个请求，想办一张学院图书馆的权限卡。”
“权限卡？”凯伦挑眉，随即笑了，“你要的不是普通卡吧？”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金色卡片，“这是‘传承卡’，能进所有禁区，包括存放古老星图的区域——别让我失望。”
学院图书馆比琉璃城的中央图书馆更像一座迷宫。无数书架悬浮在能量流中，每一本书都散发着淡淡的光，那是知识结晶的能量。陈默站在入口处，深吸一口气，神识如潮水般铺开——他的修真修为让神识能同时覆盖十个书架，书页上的文字、公式、星图瞬间被解析，化作数据流传入脑海，再同步给苗王小世界的阿奇。
“收到，开始构建虚拟图书馆。”阿奇的声音在他耳中响起，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目前已接收《泽尔星空间史》《星际航行手册》……预计三天内完成全馆扫描。”
陈默穿梭在书架间，指尖划过一本封面印着螺旋星系的古书。书页翻开时，他突然僵住——里面的插图赫然是一艘带着东方纹饰的飞船，旁边的注释写着：“未知文明的‘龙舰’，三百年前曾出现在泽尔星系，能以肉身抵御空间风暴，船员使用会发光的‘符箓’。”
“龙舰……符箓……”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继续往后翻，另一张插图里，几个穿着古装的人影站在星舰甲板上，为首的男子手持长剑，剑身上的符文与他的魔神铠甲如出一辙。注释写着：“他们自称‘华夏遗民’，曾帮助泽尔星修复过空间裂隙，留下‘待我辈归来，必护星河’的誓言后，便消失在猎户臂方向。”
他的神识剧烈波动，将这些页面反复扫描。原来地球的先辈早就踏足过这片星域！那些被视为神话的修真者，竟是最早的星际旅人！陈默攥紧拳头，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先辈们消失了，但他们的传说还在，他们的技术或许就藏在这些古籍里。
在实验室工作时，陈默变得更加专注。他帮凯伦教授优化了空间跳跃的导航系统，加入了修真阵法的“星位定位”；他设计的能量缓冲装置，让探测器能在超新星爆发区存活更久。凯伦教授对他越来越信任，甚至让他参与核心项目——绘制泽尔星系的暗物质分布图。
“你看这里，”陈默指着图上一个异常的暗物质团，“三百年前这里发生过剧烈的能量爆发，和古籍里‘龙舰’消失的时间吻合。”
凯伦教授沉默了片刻：“泽尔星的老人们说，那天晚上，整个星系的星空都在发光，像是有人在燃烧自己的能量，炸开了一片空间裂隙。”他看着陈默，“你对那些华夏遗民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