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莉娜按住他，递过一杯温水，用吸管让他小口啜饮，“我们活下来了。你…你做到了。”她斟酌着词句。
埃里克斯喝了几口水，眼神渐渐清明，昏迷前的记忆碎片汹涌而至——海盗的突袭，绝望的压制，胸口的灼痛，还有那本能般驱使他的、来自碎片深处的疯狂直觉……以及最后，那浩瀚如星海、冰冷又炽热的力量奔流通过他身体的恐怖感觉。
他下意识地抬手按住胸口，那里一片平静，仿佛之前的灼痛只是噩梦。
“那力量…”他喃喃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后怕和深深的困惑。
“你记得发生了什么？”莉娜紧盯着他。
埃里克斯缓缓点头，又摇头：“不是很清楚。像…像做了一个非常疯狂、非常真实的梦。我知道必须去能量核心，我知道…好像知道该怎么‘碰’它。”他描述着那种感觉，“然后…就是光和热，还有…很多破碎的图画，声音…无法理解。”他省略了最后那个冰冷的、非人的提示音，那感觉太过诡异，他甚至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雷克和莉娜交换了一个眼神。
“船长，”雷克的声音严肃起来，“你差点把飞船和我们一起炸上天。但也确实救了我们。那到底是什么？”
“是那块碎片。”埃里克斯的声音低沉下去，他看向莉娜，“它…它活过来了，在我身体里。我能感觉到它…像另一颗心脏。”他无法用更准确的词来形容那种共生般的异物感。
莉娜的光屏上，一个之前一直处于停滞状态的分析窗口突然跳出了结果——她对埃里克斯昏迷前能量核心残留辐射的分子级分析。结论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不是已知的任何能量形式…”她喃喃道，瞳孔微微放大，“其衰变模式…违背了物理常数。它更像是一种…高度有序的、具有信息承载特性的…‘固化能量’或者说…‘代码现实’？”她自己也觉得这个描述荒谬绝伦。
实验室陷入一种震惊的沉默。
“代码现实？”雷克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一脸茫然。
埃里克斯却猛地抓住了什么。那些破碎的图像…扭曲的建筑，闪烁的符号…“信息…”他低声说，“那些画面…我感觉它们不仅仅是画面，更像是…包裹在信息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