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这残骸,这茧,是另一个受害者。或许,是更早一批被“狩猎”的目标。
而那个猎手……可能还在附近徘徊,或者,很快就会注意到这里的能量波动。
“带走它。”埃里克斯站直身体,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小心剥离那些连接导管,尽可能保持完整。这是我们了解‘猎手’的唯一线索。”
船员们没有多问,立刻开始操作。他们效率很高,很快将那枚沉重的、半透明的茧固定在担架上,开始向外运输。
埃里克斯最后看了一眼舱室内那片深蓝色的干涸污渍,转身跟上。
当他们带着这意外的“战利品”返回“灰鼠号”,并封闭对接通道后,埃里克斯站在隔离舱外,看着内部那枚静静放置的奇异茧。
真正的猎手尚未入场……
或许,猎手早已无处不在。而他们,刚刚带回来了狩猎场上的一件残骸,也可能……是一把钥匙。
或者,一个诱饵。
“灰鼠号”再次缓缓移动,潜入更深的黑暗,试图隐藏起来,舔舐伤口,消化这意外发现的沉重秘密。
而在那片被抛弃的残骸深处,一点极其微弱的、不同于之前任何能量特征的信号,闪烁了一下,又彻底熄灭,仿佛从未存在过。
隔离舱的厚重闸门在他身后嘶嘶闭合,将外界彻底隔绝。埃里克斯摘下头盔,冰冷的循环空气瞬间包裹住他汗湿的脸颊,带着机油和金属的冰冷味道,却压不下胸腔里那股灼热的后怕与亢奋。
那枚茧被妥善安置在隔离舱中央的固定架上,半透明的外壳在舱顶冷白灯光下流转着微弱的光泽,内部那模糊的轮廓愈发显得神秘莫测。几名船员正通过机械臂和远程传感器对其进行最基础的扫描和采样,动作谨慎而高效。
老凯恩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传来,嘶哑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能量读数稳定,但结构……妈的,完全解析不了。外壳是一种从未记录过的有机-无机复合物,内部生命信号模式混乱,不符合任何已知数据库谱系。那些导管……像是在进行某种极其缓慢的能量交换或者说……维生。”
莉亚补充道,她的声音透过扬声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未发现主动攻击性。但它散发出的低频信息场……非常奇特。靠近时会干扰生物电信号,让人产生轻微的眩晕感和幻听。”她停顿了一下,“你刚才接触时,感受到了什么?”
埃里克斯揉着依旧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那些混乱痛苦的记忆碎片似乎还在神经末梢跳跃。“毁灭。”他言简意赅,目光没有离开那枚茧,“这艘船被摧毁时的片段。很强烈。”
他没有详述那保护性的决绝意志,也没有提及胸前物品的异常反应。有些秘密,他必须暂时保留。
“能判断时间吗?”他问。
“残骸的物质衰变分析显示,时间跨度很大,”老凯恩回答,“可能漂流了几十年,甚至更久。但这茧的生命维持系统……技术层级很高,不像是那么久远的东西。矛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