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前,已成修罗杀场。五名黑袍祭司的邪术如同跗骨之蛆,从四面八方缠绕袭来;数十名邪化禁军如同潮水般亡命冲锋,刀剑闪烁着不祥的黑光。洛逍遥周身缭绕着微弱的灰白火焰,剑光舞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每一次挥剑都爆发出刺耳的撞击声和能量湮灭的嘶鸣,将攻击死死挡在外围。但他每接下一击,身体便剧烈震颤一次,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胸前塌陷处的裂纹隐隐有扩大的趋势。他是在用濒临崩溃的身体和意志,强行支撑,为白清羽争取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白清羽紧贴在洛逍遥身后,脸色透明得如同初雪,满头发丝已尽成霜白,在邪风中无力地飘散。她咬破了下唇,凭借一股超越极限的意志力,将几乎要涣散的心神强行收拢。她闭上双眼,全部的心神、残存的生命力、以及那份不顾一切的守护信念,都灌注到了眉心的那点微光之中。
“找到它……净化它……”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燃烧。
在她极致的专注下,周遭疯狂的厮杀、邪能的呼啸、建筑的崩塌声,仿佛都迅速远去、模糊。她的“视线”穿透了洛逍遥颤抖的背影,穿透了汹涌的邪气狂潮,穿透了皇帝体外那层扭曲空间的邪能屏障,死死锁定在那眉心深处、那一点比针尖还要细微、却在无尽黑暗中顽强闪烁的——本心灵光!
“就是现在!”
白清羽猛地睁开双眼!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燃烧着如同恒星临终般刺眼的光芒!她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老而神圣的法印,眉心的心灯光晕,不再是柔和地扩散,而是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疯狂地向内压缩、凝聚!
滋滋滋——
光芒剧烈地闪烁、震颤,仿佛随时会因过度凝聚而炸裂!最终,所有的光华,凝聚成一道——细如发丝、凝练到极致、呈现出一种无法形容的“纯净”色彩的乳白色光线!
那光线出现的刹那,周围翻涌的邪气,如同遇到了克星般,发出惊恐的“嘶嘶”声,不由自主地向后退避!
“去!” 白清羽樱唇轻启,喷出一口殷红的心血,融入那道光丝之中!光丝微微一颤,发出一声微不可闻却直抵灵魂的清鸣,下一刻,如同跨越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沿途一切邪能的阻挠,精准地、坚定地射向皇帝眉心的那点微光!
就在光丝触及皇帝眉心黑暗漩涡的瞬间!白清羽浑身剧震!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抽离了躯体,沿着那道光丝构筑的桥梁,闯入了一片无边无际、充斥着无尽痛苦、悔恨、暴虐与绝望的黑暗海洋!
在这意识的碎片之海中,她“看”到了——万里江山在邪火中燃烧,亿万黎民在哀嚎中化为枯骨,忠臣良将血溅金殿,自己的魂魄被无数冰冷的触手撕扯、污染……那是皇帝赵琰被侵蚀、被折磨的整个过程,是一个帝王眼睁睁看着家国沦丧、自身沦为傀儡的极致痛苦!
在这片毁灭的洪流中,她终于捕捉到了那一丝微弱却坚韧的“锚点”——那是对春日御花园中第一枝桃花的记忆,是对幼时母亲哼唱的童谣的眷恋,是对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最深沉、最无力回天的愧悔与深爱!
“朕……有罪……”
“救……救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