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穴中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沉重得让人窒息。官府封山搜捕的消息,如同最后一道催命符,将三人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彻底击碎。洞外,山林不再是可以提供庇护的屏障,反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正在不断收缩的牢笼。
生存,成了最紧迫也最残酷的问题。干粮早已见底,草药也所剩无几。洛逍遥的伤势需要营养和药物治疗,白清羽的心力消耗需要静养恢复,就连赵石头,也在连日惊恐和奔波
然而,谣言早已如同瘟疫般在山下的村落和山间的猎户、药农中蔓延开来。曾经可能对他们抱有几分同情或至少是漠视的山民,如今看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恐惧、警惕,甚至……敌意。
第一次遭遇,发生在赵石头试图靠近一条山涧下游,希望能摸到几条鱼的时候。他刚蹲下身,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几个洗衣妇的窃窃私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飘进他耳中:
“……就是那个年纪的男娃子,听说邪性得很,眼神能勾人魂!”
“快走快走!别沾上晦气!”
“我家那口子说了,见到可疑的人,要立刻去报官,有赏钱哩!”
赵石头如坠冰窖,手中的石子滑落水中。他不敢再停留,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逃回了山林,连滚带爬,裤腿被荆棘划破了好几道口子。他空手而归,带回的只有满心屈辱和更深切的恐惧。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轻易靠近任何可能有人的水源地。
第二次,是白清羽冒险去采摘一些常见的止血草药。她凭借对地形的熟悉,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坳,那里长着几株急需的草药。然而,就在她小心翼翼挖掘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站住!干什么的?!”
白清羽心中一凛,回头看见两个手持柴刀、作猎户打扮的壮汉,正警惕地盯着她。他们的眼神中,没有猎户常见的质朴,反而带着一种审视和贪婪。
“我……我采些草药,家人生病了。”白清羽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无害。
“采药?”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的猎户上下打量着她,目光在她虽然破旧却难掩清丽的面容上停留片刻,冷笑道,“这荒山野岭的,一个妇道人家独自采药?我看你形迹可疑,莫不是……那几个妖人的同党?”
另一个猎户也凑上前,眼神猥琐:“大哥,我看她不像好人,不如抓回去交给里正,说不定还能领些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