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斜照在“醉仙楼”大堂喧闹的空气中。这家酒楼档次适中,三教九流汇聚,既有洽谈生意的商人,也有议论时政的小吏,更有高谈阔论的江湖客,是打探消息的绝佳场所。
洛逍遥、白清羽带着赵石头,选了大堂一个靠窗却不显眼的角落坐下。点了几样简单小菜和一壶清茶,看似疲惫的旅人在此歇脚,实则目光低垂,耳力却已提升到极致,仔细捕捉着周遭嘈杂声浪中可能蕴含的信息。
“…听说没有?兵部的刘侍郎怕是位置不稳了,上次北境军械那批货出了大纰漏,上面震怒…”
“嘿,哪是货的问题,分明是站错了队!如今是那位‘小阁老’得势,正清算旧账呢…”
隔壁桌几个穿着体面却带着几分官气的男子压低了声音交谈,内容已显惊心。
洛逍遥面无表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茶杯边缘。白清羽则默默为赵石头夹菜,眼神平静地扫过那几人。
另一桌,几个膀大腰圆、风尘仆仆的镖师模样的汉子几杯黄汤下肚,嗓门也大了起来。
“妈的!这趟镖走的河西道,关卡查得比娘们绣花还细!说是防北边奸细,我看就是变着法要钱!”
“可不是!听说就是因为前两年铁血关那档子事闹的!死了那么多人,朝廷脸面挂不住,可不就得使劲查!”
“铁血关…”这三个字如同冰冷的针,骤然刺入洛逍遥的耳中!他端茶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呼吸瞬间屏住。
白清羽也立刻凝神,余光瞥向那桌。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镖师猛地灌了一口酒,嗤笑道:“屁的奸细!老子当年就在北边跑镖!铁血关怎么破的?嘿!说是什么洛将军轻敌冒进?狗屁!分明是…”
他话音未落,旁边一个年纪稍长的镖师脸色一变,猛地拉了他一把,低喝道:“老王!你他妈喝多了!嘴上没个把门的!这是什么地方?也敢胡咧咧!”
那络腮胡镖师似乎也意识到失言,脸色变了变,悻悻地嘟囔了几句:“…反正…反正就是憋屈…那么多好儿郎…听说最后连援军的毛都没看到…倒是便宜了某些…哼!”他终究没敢再说下去,重重放下酒杯。
另一桌,一个看似消息灵通的帮闲模样的人正对同伴吹嘘:“…你们知道啥?西北那位‘靖安侯’的旧府,知道吧?荒了多少年了?嘿,最近可热闹了!夜里常有贵客进出,神神秘秘的…我听在侯府当差的老表说,好像跟宫里某位大珰(太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