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就是甩不掉?!为什么总要逼我回想?!
他的内心在嘶吼,痛苦和愤怒交织,几乎要冲破酒精的压制。
后面的白清羽默默看着前方那个突然停下、背影显得格外紧绷和痛苦的男人。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剧烈波动的、绝望而愤怒的情绪。她的心灯微微颤动,生出感应,那是一种近乎心灯焚毁前的哀鸣。
他到底背负着什么……她越发确信,放任不管,他终将自我毁灭。
风渐渐大了起来,带着晚间的凉意,吹动着两人的衣袂。洛逍遥的单薄衣衫显得有些不足以御寒,但他浑然未觉,只是麻木地继续向前走。
白清羽从药箱侧袋取出一件轻薄的披风裹上,继续不即不离地跟着。她注意到前方有一处相对背风的岩石凹陷,或许可作为夜间的歇脚处。
果然,洛逍遥也注意到了那里。他脚步顿了顿,眼中闪过极度复杂的神色——他需要休息,伤口和酒精都在消耗他的体力,但他极度不愿与身后的人共享任何空间。
他站在那岩石凹陷前,犹豫了片刻,最终疲惫和伤痛战胜了抵触。他冷冷地回头,瞥了白清羽一眼,那眼神明确地划清界限,然后一言不发地走到凹陷处最里面的角落,背对着外面坐下,再次拿出酒葫芦,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伴侣。
白清羽在离他足够远、但又能看到他的凹陷处另一端停下。她放下药箱,轻轻揉了揉被背带勒得发酸的肩膀,没有试图靠近,也没有说话。
夜幕缓缓降临,四周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远处隐约的狼嚎。
一段极其沉默、各怀心思的“同行”暂告一段落,但更加尴尬和艰难的共度夜晚的时刻,才刚刚开始。
两人之间相隔不过数丈,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深不见底的鸿沟。一个在酒精和回忆中对抗痛苦,一个在寂静和观察中思考未来。
这沉默的古道,见证了两人截然不同,却又因缘际会暂时交汇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