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家那么苦的时候,她都控制着自己不要哭。
因为哭没有用。
可现在,却因为一片杏干,突然泪流满面。
柳芳菲好一会才止住眼泪,用林晓晴递来的手帕擦干眼泪,内心很不好意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晓晴笑笑,打破尴尬,抓了把杏干放她手里,“看来我晒的杏干很成功,都让你好吃哭了,来多吃点。”
柳芳菲被逗笑了,“是的,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临走时,林晓晴跟她说,他们营地有很多活要干,她要是想挣点口粮,周日可以去开荒,或者去编麦秸网。
不过,她最好休养一段时间再干。
柳芳菲从林晓晴家离开。
西北的寒气已经从脚底升起,可她心里一片火热。
身上的衣裳很单薄,她却不觉得冷。
她紧抱着怀里的裤子,似乎有一股力量从怀里涌进心头。
夕阳快要垂下去了,她却不像之前那样害怕黑暗。
因为她坚信,再黑暗的夜,只要她还活着,太阳总有再升起的一天。
老师这个香饽饽工作,竟然让村里的一个女人得到了。
参加考试的军属们甚至连进前十的都没有。
这可让自诩比乡下人高一等的军属们气到了。
还不等扫盲班开班,便有人来问什么时候上扫盲课。
一听要到小学放寒假才能上课,忍不住抱怨要等这么久。
“林同志,这段时间,营里没有工作岗位了吧?”
要是再考试,她们岂不是又失去一个工作机会。
这事林晓晴也不知道,“要不,你们去问问李政委?”
李政委的女儿刚丢了工作,她们去问,岂不是触霉头。
大家摆摆手,“算了,李政委那么忙,我们就不去添麻烦了。”
有人有眼力见,知道别给人找麻烦,可赵春桃不一样。
她只想着能不能把麻烦推出去。
尝过干活挣粮的甜头,她不想待在家看周芳芳的女儿。
可托儿班不收这么小的孩子。
想到是林晓晴提议开的托儿班,赵春桃抱着孩子过来,让她给破个例。
“不行。”
任赵春桃磨破嘴皮,林晓晴也是这三个字。
家属院好几个人家都有十个月以下的婴儿。
要是开了这个口子,大家都会要求把孩子送进去。
规定就成了摆设。
况且周芳芳又不是军属,她的孩子根本不符合要求。
“或者你出钱,找人给你看。”林晓晴说。
一听要掏钱,赵春桃立刻不吭声了。
周凯给的钱,去掉吃喝拉撒,本来就没剩几块,再花钱找人看孩子,她图啥。
赵春桃眼睛咕噜了一圈,“晓晴,你真的不想要这孩子吗,要不我留在这,你学学怎么照顾小孩,等你生了孩子,直接就上手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