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一：终局之战·归寂之地
第176章：死寂绝域，虚空魔影
空间传送的余韵尚未完全散去，一股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意便已扑面而来。这不是寻常的寒冷，而是蕴含着“存在”被否定的死寂，是万物终焉的气息。
林毅十人出现在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其荒凉与诡异的大地上。
天空是永恒的昏暗，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扭曲的、仿佛污血干涸后的暗红色光晕在缓慢蠕动。大地支离破碎，布满深不见底的裂谷与悬浮的、如同山岳般巨大的岩石碎块。没有风，没有声音，连时间在这里都仿佛失去了意义，陷入了一种令人疯狂的凝滞。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为实质的归墟之气，它们如同黑色的潮汐，无声地流淌、侵蚀着一切。在这里，寻常修士恐怕连一刻都无法支撑，便会被这死寂之力瓦解肉身，湮灭神魂。
“这里就是……归寂之地。” 楚狂歌紧了紧手中的巨斧，即便是他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此刻也感到一种发自本能的压抑与心悸。他的气血在这里运转滞涩，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
柳寒烟周身剑意自发流转，凝结出细密的冰晶，试图隔绝那无孔不入的死寂侵蚀，但冰晶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暗、崩解。“法则……完全混乱，甚至……对立。”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苏瑶脸色发白，生命法则在这里受到了最强烈的压制，她感觉自身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只能全力收缩气息，依靠林毅和造化洪炉的庇护。墨羽的机关护臂发出细微的警报声，显示此地的能量场足以在短时间内摧毁大部分灵能结构。
唯有林毅，在初时的不适后，混沌之眼悄然开启，定界珠与造化洪炉在体内微微震动，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将周遭小范围的死寂之力排斥在外，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安全区”。
“跟紧我，不要离开我周身三丈范围。”林毅沉声道，他的感知在这里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混沌之眼望去，只能看到无数破碎、扭曲、相互冲突的法则线条，如同乱麻，难以理清方向。
“大阵的核心波动……在那边。”天机阁主手持一个不断闪烁着微弱星光的罗盘，指针剧烈颤抖着，指向这片死寂绝域的深处，那片最为黑暗、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的区域。
那里，隐约可见一座巍峨、狰狞的宫殿轮廓，如同匍匐在虚空中的巨兽，散发着令人绝望的气息。
没有犹豫，十人结成紧密阵型，以林毅为首，小心翼翼地在这片破碎的大地上前行。他们不敢飞行，空中弥漫的空间裂痕与混乱法则更加危险。
每一步都如同踏在死亡的边缘。脚下的“土地”可能瞬间塌陷，露出吞噬一切的虚空；悬浮的巨石可能毫无征兆地炸裂，迸发出毁灭性能量；甚至有时，前方的空间会突然扭曲，将景象完全割裂。
“小心！”凯兰崔尔低喝一声，张弓搭箭，一道翠绿箭矢瞬间射出，将一条从阴影中悄无声息刺来的、由纯粹死寂能量构成的黑色触手钉穿、净化。
类似的袭击层出不穷。这片死寂之地并非空无一物，反而孕育着各种由归墟之力衍化出的诡异存在——无形的怨念聚合体、扭曲的空间畸变体、乃至一些保留了生前战斗本能、却被彻底腐蚀的上古修士残骸……它们如同这片领域的免疫系统，疯狂地攻击着任何“外来”的生者。
队伍行进得极其缓慢而艰难，需要时刻保持最高警惕，轮流出手抵御袭击，灵力与精神都在飞速消耗。
突然！
前方一片相对开阔的、布满了巨大骸骨的区域，空间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起来！
紧接着，数十道身影缓缓浮现。他们并非扭曲的怪物，而是穿着各异宗门服饰的修士，其中甚至有几张熟悉的面孔——正是之前叛变的厚土宗长老，以及一些在中域大战中陨落或被俘的知名修士！
但此刻，他们眼神空洞，周身缠绕着浓郁的黑气，皮肤下仿佛有黑色的蠕虫在爬动，散发出与这片死寂之地同源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