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粮草不足,军心不稳,便会陷入被动,甚至可能导致边疆失守。
皇帝沉吟良久,最终缓缓开口:“此事,朕会再行斟酌,暂不决断。”
朝堂之上,众人皆沉默不语,唯有殿外风声呼啸,仿佛也在回应这场尚未平息的朝堂之争。
此刻,一名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的武将站了出来。他身穿银甲,腰佩长剑,眉宇间透着一股不耐烦与焦躁。
“刘丞相,你们这些文官整日之乎者也,满嘴的仁义道德,口口声声说为百姓着想。”武将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讽刺,“可你们看看,境外的匈奴频频骚扰我大唐边疆,烧杀抢掠,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提高:“如今正值寒冬,匈奴战力十不存一,正是我军出击的绝佳时机!此时不讨伐,更待何时?难道非要等他们缓过气来,打到我们家门口才动手?这不是贻误战机是什么!”
话音未落,文臣之中便有人皱起眉头,丞相刘启山更是面色一沉。
“诸位将军,”刘丞相语气平稳却带着几分威严,“你所言虽有道理,然行军打仗,粮草为先。如今正值寒冬,道路冰封,粮草运输极为困难,而我大唐各地粮仓早已见底,若贸然出兵,粮草从何而来?”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看向程将军:“莫非程将军打算从百姓口中夺食?若百姓无粮,岂非自乱根基?更何况,寒冬作战,士兵亦难耐风雪,战力必然受损,若孤军深入敌境,恐难回旋,届时岂不更误国事?”
刘丞相一席话掷地有声,文臣们纷纷点头称是,而武将们则脸色难看,几人低声咒骂,却一时语塞,难以反驳。
站在一旁的苏梓陌默默听着两人的争执,心中思绪翻涌。
他轻轻抬起眼,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心中暗自权衡:程将军说得没错,匈奴此时战力削弱,的确是出兵良机,若能一战定乾坤,边疆百姓便可免受战火之苦。可刘丞相所言亦非危言耸听,粮草确实是大军出征的命脉,若后勤不济,贸然出征恐成大患。
他低头沉思,指尖轻叩腰间的金腰牌,心中暗自思索:若真要出兵,是否可另辟蹊径,寻得粮草来源?譬如从临近州郡调拨,或是以商贾之力筹措?但这一切都需周密计划,不可贸然行事。
就在他思索之际,朝堂上的争论愈发激烈。文臣们引经据典,言辞犀利,而武将们虽理屈词穷,却也懒得再讲道理,干脆耍起性子,口中不是问候文臣们的亲戚,便是满嘴的下三路、屎尿屁,惹得朝堂气氛愈发混乱。
殿内一时喧嚣不止,文武两派各执一词,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与无奈。终于,他猛地一拍龙案,沉声喝道:
“够了!你们都住嘴!此事朕已知晓,无需再争,朕自有定夺。可还有其他要事禀奏?若无,便退朝。”
皇帝的声音如雷霆般在殿内炸响,文武百官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
吴公公正站在皇帝身旁,见状轻咳一声,高声宣布:“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朝堂之上鸦雀无声,无人再敢多言。
苏梓陌微微抬头,目光扫过殿中众人,心中暗叹:文武之争,终究只是表象,真正的难题,还是在于如何在边疆与内政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而这个难题,恐怕只能由皇上一锤定音。
随着吴公公一声“退朝——”的尾音回荡在大殿之上,群臣陆续退下,朝堂恢复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