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能让人瞬间丧失行动能力,却又不会立刻致命的部位。
说到底,这些不过是些欺软怕硬的不入流混混,平日里仗着人多,拿根钢管也只懂得咋咋呼呼地吓唬人。
院落中最后的那个混混,眼睁睁地看着一道灰色残影掠过。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然后重重砸在冰冷的墙壁上,滑落在地,蜷缩成一团,只有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嗬嗬”声。
沈青竹的身影重新在院落中央显现。
他手中那根从马明手里夺来的钢管,已经微微变形,上面沾染着血迹与污垢。
十几具身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散落在院子里,有的抱着断裂的手腕,有的捂着凹陷的膝盖,却无一人能发出完整的惨叫。
那无形的真空,是沈青竹赐予楼上老人与孩子们的温柔。
却也是对这群人最残酷的刑罚。
“滚吧。”
一个清脆、甚至带着几分稚气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
苏小阳悠哉晃动的小脚丫停了下来,静静悬在空中。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纯真灿烂,仿佛刚刚看完一场有趣的皮影戏。
滚?
这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马明几乎被剧痛与恐惧撑爆的大脑中炸响。
他用仅存的左手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右臂传来的、深入骨髓的剧痛却让他每一次尝试都化作徒劳。
他抬起头,看向那个发出指令的小小身影。
那张可爱到犯规的脸,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此刻在他眼中,比任何传说中的魔神都要恐怖。
魔鬼!
这群人,不,他们根本不是人!
他们是披着人皮的魔鬼!
“曹渊哥,送客吧。”
苏小阳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
一直站在旁边,仿佛只是个背景板的曹渊,闻言,脸上立刻堆起了无比热情的笑容。
他走到那扇被苏小阳关上的沉重铁门前,随手一拉。
“吱呀——”
厚重的铁门被轻松打开。
曹渊就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另一只手优雅地伸出,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的笑容灿烂,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眼神里却没有任何温度。
“是我送你们,还是你们自己走啊。”
他的声音温和,充满了善意,像一个服务周到的五星级酒店门童。
可这句话落入那群混混耳中,却让他们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送我们?
怎么送?
像沈青竹那样,把我们剩下的骨头也一根根敲碎,再扔出去吗?
不会吧。
还来?
这个笑眯眯的家伙,看起来……看起来比那个面无表情的沈青竹还要狠!
恐惧,在这一刻压倒了肉体上的一切痛苦。
其中一个离门最近的混混,早已被吓破了胆。
他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的力气,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行,连滚带爬地冲向那道门,冲向那唯一的生路。
他甚至不敢去看曹渊的脸,只是埋着头,从他身边狼狈地蹿了出去。
有一个人带头,剩下的人如同找到了宣泄口,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爆发出了最后的潜力。
他们拖着伤残的身体,互相推搡着,哭喊不出声地涌向大门。
院子里一时间只剩下马明。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放几句狠话,想搬出背后李氏集团的名头。
可当他的视线对上曹渊那双含笑的眼睛时,所有的话语都堵死在了喉咙里。
怪物!
一群怪物!
马明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院子,右臂的断骨随着他的动作剧烈摩擦,带来一阵阵让他眼前发黑的剧痛。
可他不敢停下。
甚至不敢放慢脚步。
他生怕跑晚一步,那个笑眯眯的魔鬼就会追上来,亲手“送”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