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它们……停住了。
仿佛拥有了生命，拥有了恐惧。
西北边境的钢铁雄关之上，只有寒风还敢流动，刮过每一张僵硬的面孔，却吹不散他们瞳孔深处的骇然。
不知过了多久。
“咕咚。”
一个年轻守夜人喉结滚动，发出了这片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刚……刚才……那他妈的是什么……”
通讯频道里，一个士兵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没人能回答。
没人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一切。
指挥塔内，指挥官僵硬地抬手，想擦去额头的冷汗，却发现指尖抖得厉害。
全息屏幕上，定格着苏小阳转身离去的背影。
那对由灵力凝聚的光翼轻轻挥动，洒落星尘，身影便模糊、消失。
是他。
真的是他。
“队……队长……”
通讯器里传来部下颤抖的询问，
“还……还需要保持一级警戒吗？”
“警戒？”
指挥官猛地深吸一口气，胸腔中积压了数年的郁结与沉重，伴随着劫后余生的狂喜，一扫而空。
他脸上那因常年镇守边境而刻板的线条，此刻彻底舒展开来，咧开一个灿烂到近乎狰狞的笑容。
“警戒解除！”
“全员照常巡逻！”
“另外！通知炊事班！把咱们压箱底的肉全都给我炖上！再开两瓶好酒！今晚，全员加餐！”
“告诉弟兄们！”
“今年这个年，咱们能睡个安稳觉了！”
…………
上京市，006小队驻地。
四合院的厨房里，是与边境截然不同的烟火人间。
浓郁的白汽蒸腾，爆炒的辛香与炖肉的醇香混合，构成了最纯粹的年味。
百里胖胖挥舞着大铁勺，肥硕的身躯在灶台前异常灵活，颠勺翻炒，架势十足。
张正霆在一旁稳重地处理着食材，刀工精湛。
至于曹渊……
他正一脸晦气地蹲在院门口，跟安卿鱼和江洱一起挂灯笼。
刚才他想帮忙切菜，结果体内的黑王之力又没控制住，直接把菜刀和砧板一起化作了飞灰。
院门被推开。
沈青竹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进来，身后跟着林七夜和迦蓝，以及抱着一个巨大皮卡丘玩偶的柚梨奈。
片刻后。
又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
李真真穿着便服，有些拘谨地站在那，看着院子里热闹的景象，眼神有些恍惚。
“真真，傻站着干嘛？”
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李真真浑身一震，条件反射般转身，“啪”地并拢双脚，腰杆笔直，一个无可挑剔的军姿瞬间成型。
“教……官！”
声音清脆，却带着掩不住的紧张。
袁罡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这副模样，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行了，放松点。”
他放缓了声音。
“这里不是集训营，没那么多规矩。”
说着，袁罡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口香糖，递了过去。
李真真紧绷的身体这才松弛下来，看着袁罡脸上温和的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哦。”
她的目光落在袁罡掌心的口香糖盒上，眼睛一亮。
下一秒，她毫不客气地伸出手，一把将整盒口香糖都拿了过去。
动作行云流水。
“谢谢袁叔。”
她甜甜地喊了一声，熟练地撕开包装，倒出两粒丢进嘴里，幸福地咀嚼起来。
袁罡举在半空的手，微微一僵。
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又看了看李真真那张毫无心理负担的笑脸，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算了。
这丫头。
袁罡在心里叹了口气。
回头，再找沈青竹那小子要去一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