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面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他看着吴湘南，看着那双在极致痛苦中非但没有崩溃，反而燃烧着对力量极度渴望的火焰的眼睛。
“这是……什么法则？”
王面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干涩无比。
吴湘南缓缓抬起手。
一缕微不可察的金色光芒，在他指尖流转，如同一小片被囚禁的、初升的朝阳。
“太阳。”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要将这万古的深海都彻底照亮。
这道本源曾属于天照，它最深处烙印的，正是太阳的光与热！
“嘻嘻，恭喜湘南叔了呀。”
就在这神圣庄严的时刻，一道软糯的童音，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苏小阳仰着那张可爱到犯规的小脸，笑得眉眼弯弯，光洁白嫩的小脚丫在虚空中轻轻晃悠着。
吴湘南脸上的癫狂与炽热瞬间收敛，郑重无比。
“小阳……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他现在无比清楚，如果没有苏小阳，别说完美契合，他或许会成功，但绝对不会像这般顺利。
苏小阳却只是歪着小脑袋，用那双琉璃般纯净的眸子看着他。
然后，轻飘飘地，抛出了一个足以颠覆世界常识的重磅炸弹。
“湘南叔，你不用担心会化道哦。”
“我这里有办法，让你不会死掉的。”
什么？！
吴湘南和王面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彻底宕机。
凡人之躯，承载法则，必将化道。
这是铭刻在世界根源之上的铁则！是万古以来，所有试图窃取神明权柄的逆天者，都无法逃脱的宿命！
现在……
这个孩子竟然说，可以避免？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苏小阳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可怕的话，依旧用那软糯的童音，天真地补充道。
“当然啦，这个方法需要一点点时间准备哦，不能马上就好。”
吴湘南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像是溺水之人，从那颠覆三观的极致震撼中，强行挣脱了出来。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每一个字都无比沙哑，仿佛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需要……多久？”
“唔……这个不确定耶，要看人的天赋哦。”
苏小阳掰着自己白嫩的手指，一脸认真地思考着。
又是一阵死寂的沉默。
最终，吴湘南缓缓地，却无比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眼中的光芒复杂到了极点，有对“生”的渴望，有对“错过”的遗憾，但更多的，是一种战士奔赴终局的……决绝。
“我……等不了了。”
那张名为“须佐之男”的船票，已经在他手中攥紧，而名为“复仇”的渡轮即将离港。
他绝不能错过。
“哦？”
苏小阳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像是觉得“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表情。
〔也是，不让湘南叔把这口气出了，心里总归不舒服。〕
“这样啊。”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小肩膀。
“那好吧。”
“等你把须佐之男杀掉以后，我再帮你好了。”
那语气，轻松得就像在说“等你玩完沙子，我再带你去洗手”。
而他，就是那个永远站在旁边，负责兜底的家长。
吴湘南和王面，再一次陷入了呆滞。
苏小阳却已经拍了拍小手，似乎对这件事失去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