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嘛？换衣服，下去了。”
林七夜换好潜水服，将护目镜挂在脖子上，瞥了一眼还在岸边怀疑人生的雨宫晴辉。
雨宫晴辉猛地回神，目光从远方那片仿佛没有尽头的海平线收回。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这套崭新的、连商标都闪着光的顶级潜水装备，表情复杂到难以言喻。
他长叹一口气，认命般地开始检查自己的氧气阀和压力表。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好。”
雨宫晴辉穿戴整齐，刚准备迈步入水，动作却蓦然一顿。
他疑惑地望向苏小阳。
那个小小的身影依然安稳地坐在最高的礁石上，海风吹拂着他柔软的发丝，白嫩的小腿在空中悠闲地晃荡着。
“小阳，你不穿潜水服吗？”
苏小阳闻言，从礁石上一跃而下，像一片羽毛般轻巧地落在水边。
“不用。”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迈步走入了海中。
下一刻，让雨宫晴辉毕生难忘的画面出现了。
蔚蓝的海水没有溅起一丝浪花，而是在他踏足的刹那，如同摩西分海般温顺地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干燥的、通往深海的无形阶梯。
苏小阳就这么踩着虚空，一步步缓缓下沉，海水在他身侧筑成两道晶莹的墙，连衣角都没有沾湿一滴。
雨宫晴辉的瞳孔紧缩，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退了半步，呼吸都停滞了。
一只手掌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
林七夜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过来人的沧桑与麻木。
“习惯就好。”
“想当年，我也像你这样，试图理解这一切。”
林七夜叹了口气。
“后来……后来就不想了，脑子会疼。”
雨宫晴辉沉默着戴上了护目镜，将所有碎裂的认知与无尽的震撼都压进了心底。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器，跟着林七夜一同跃入海中。
冰冷的海水瞬间包裹了全身，与不远处苏小阳那边风平浪静的绝对领域，形成了鲜明刺目的对比。
深海之下，光线被迅速吞噬。
随着不断下潜，四周很快就陷入了纯粹的幽暗深邃。
静谧的海底，只有呼吸器排出的气泡咕噜作响，雨宫晴辉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内那颗心脏在剧烈搏动。
“大家，准备好。”
苏小阳稚嫩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两人脑海中回荡，没有来源，却清晰无比。
雨宫晴辉还没来得及询问准备什么，异变陡生！
周围静止的海水如同沸腾，开始疯狂地旋转，一个巨大且深不见底的漆黑旋涡在眨眼间成型。
恐怖的吸力传来，瞬间将他们扯入其中，天旋地转。
不知过了多久，雨宫晴辉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力狠狠甩出，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砸在坚硬的地面上。
头晕目眩中，他挣扎着摘掉有些漏水的护目镜，视野逐渐清晰。
他看见苏小阳和林七夜正站在自己身边，神色如常。
别说受伤，连衣服都没乱一丝。
林七夜甚至还有闲心，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
他们正身处一处漆黑幽深的山洞，洞口黑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身后则是一处面积不大的潭水，水面平静得不像话，清晰倒映出洞顶嶙峋的怪石。
林七夜伸手将雨宫晴辉从地上拉了起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
雨宫晴辉环顾四周，空气中没有海水的咸湿，反而有种干燥而古老的气息。
“你心心念念的地方。”
苏小阳的视线从漆黑的洞口收回。
雨宫晴辉身体猛地一震，目光急切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寸，脸上的激动之色再也无法掩饰。
“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序混乱之地？！”
“无序混乱之地？”
林七夜疑惑道。
“对！”
雨宫晴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