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梵熟门熟路地走向档案室深处,在标有“百里涂明”的标签前停下,抽出了一个文件袋。
文件袋很新,崭新得有些刺眼。
“奇怪,”
左青凑近了些,眉头微蹙,
“这份档案据说搁置了快两年,怎么还跟新的一样?这保存得也太好了。”
叶梵的动作骤然凝固。
他的脑海中,闪过在海上初见百里涂明时,那个胖乎乎的、没心没肺的阳光笑脸。
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如电流般窜过脊背。
“怎么会是这样……”
叶梵喃喃自语。
左青察觉到他的异样,接过文件袋,快速扫了一眼:
“内容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啊?”
“不对,全错了!”
叶梵猛地夺回文件,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盯着左青,急声问道:
“百里家的寿宴是哪天?”
“今天。”
“第五预备队呢?我记得他们请了假!”
“对,去参加寿宴了,假条还是您亲自批的。”
“糟了……”
叶梵心头猛地一坠,他将那份崭新的文件袋塞回左青手里,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我这边有个脱不开身的重要会议!你,立刻替我去一趟广深!”
……
百里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百里辛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整理好领带,仔细扣上了定制腕表的表扣。
他那双总是淡漠疏离的眼睛,扫过办公室里的两个人。
视线在百里涂明身上停留了一瞬,如同掠过一件碍眼的家具,最终落在了百里景的脸上。
“我去楼下见几个老朋友,你处理完手头的事,直接去宴会现场。”
“好的,父亲。”
百里景微微躬身,姿态谦恭,笑容温顺得像一只绵羊。
厚重的实木门被轻轻关上,百里辛的身影消失。
办公室里那令人窒息的寂静,只维持了三秒。
百里涂明缓缓抬起头。
积压了两天的怒火与屈辱,此刻终于冲破了名为“理智”的堤坝。
他的眼神,死死地盯在办公桌后的百里景身上,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又冷又硬。
“时间差不多了,百里景。我们之间的账,是不是……该好好算一算了。”
百里景闻言,脸上那副虚伪的恭顺面具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扭曲的得意。
他慢条斯理地绕过办公桌,在百里辛刚刚坐过的那张真皮转椅上坐下,身体舒适地向后一靠,双腿交叠。
他用一种审视战利品的目光看着百里涂明,嘴角的笑意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是该好好算算了。”
“算算你这个冒牌货,究竟占了我的人生……多少年?”
“百里景!”
这两天在父母面前伪装出的平和,瞬间被这两个字撕得粉碎。
他再也忍不下去了。
今天,这件事,必须有个了断!
“我把你当兄弟!掏心掏肺!你呢?你他妈居然想杀我!”
百里涂明的胸膛剧烈起伏,眼眶赤红。
“导弹!策反四禁卫!在整个广深布下天罗地网!”
“呵呵,百里景,你真是好大的手笔!为了杀我,你真是煞费苦心啊!”
“你这条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话音未落,百里涂明积攒了全部愤怒与背叛感的拳头,已经带着撕裂空气的厉风,狠狠砸向了百里景那张欠揍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