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阳正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出神,腿上忽然一沉。
一个小小的、软软的身子毫无征兆地扑进了他怀里,还非常自然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姐姐,抱!”
听到着奶声奶气的声音,苏小阳低头,对上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里面闪烁着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占有欲。
他有些无奈,却还是伸手轻轻搂住了怀里这个自来熟的小家伙。
“婷婷!不许没礼貌!”
对座一位满脸褶子的老人连忙起身,神情颇为尴尬。
“小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我家这孙女从小就野,看见漂亮姐姐就走不动道。”
老人说着,从一个旧报纸包里摸出几个橘子,很不好意思地递过来。
“来来,吃个橘子,算我替她赔罪了。”
苏小阳抱着婷婷,笑着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老爷爷,婷婷很可爱。”
老人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坐下,满脸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孙女。
车厢另一头,牌局已经开场。
“催什么催!赶着投胎啊?”
百里涂明捏着一把牌,胖脸皱成了包子,和对面的曹渊大眼瞪小眼。
曹渊面无表情地敲了敲桌子,声音冰冷。
“给你三秒,不出牌,我就帮你出。”
“王炸!压死你!”
百里涂明猛地把牌甩在桌上,得意地哼哼着。
沈青竹靠在旁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地主是你,你炸他干什么?”
百里涂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安卿鱼则捧着一本厚得能砸死人的医学专着,看得津津有味,仿佛周围的喧闹都与他无关。
林七夜靠窗假寐,眉眼间却难掩一丝疲惫。
监狱里的厮杀,海上的漂泊,紧绷的神经终于在此刻得到了片刻的松弛。
渐渐地,牌局散了,吵闹声也低了下去。
车厢里只剩下车轮碾过铁轨的“哐当”声,单调而催眠。
苏小阳怀里的小女孩早已睡熟,均匀地呼吸着。
他自己也沉沉睡去。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依偎在一起,画面美好得不像话。
林七夜睁开眼,看着苏小阳恬静的睡颜,又看了看旁边几个睡得东倒西歪的同伴,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度。
真是一群……让人不省心的家伙。
“尊敬的各位旅客,前方到站,田合市……”
老旧的广播声将众人唤醒。
苏小阳从口袋里摸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剥开糖纸,塞进刚睡醒的婷婷嘴里。
“姐姐要下车了,再见。”
婷婷含着糖,口齿不清地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