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捂着嘴，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羞赧模样，可那双弯成月牙的眼睛里，却满是毫不掩饰的戏谑笑意。
〔这个小鬼……他绝对是故意的！〕
蛇女气得肝胆欲裂，一口逆血涌上喉头。
“你找死！”
她发出破锣般的嘶吼，全身的骨骼开始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她的双腿在扭曲中融合，化作一条布满暗沉鳞片的粗壮蛇尾。
上半身的人类特征也迅速退化，脸庞拉长，变得狰狞可怖，最终化作一颗硕大的、令人作呕的蛇头！
“哇哦。”
苏小阳发出一声惊奇的赞叹，眼神前所未有地明亮。
他就这样饶有兴致地悬浮在半空中，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蛇女变身后的丑陋模样，像是在欣赏一件新奇有趣的艺术品。
“半人半蛇的最终形态吗？这个设计，还挺有想法的。”
这份居高临下的品鉴，这份视她为玩物的眼神，彻底点燃了蛇女最后的理智。
“嘶——！”
蛇女张开血盆大口，腥臭的毒风扑面而来，朝着苏小阳疯狂咬下！
苏小阳的身影却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轻轻向上一飘，便轻松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他在空中转了个圈，优雅得像是在跳一支华尔兹。
“就这？”
“我还以为变身后，能变得多厉害呢。”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骤然消失。
下一瞬，他已出现在蛇女的身侧，手中的鏖杀公化作一道紫色的流光，直取蛇女的七寸！
蛇女彻底疯狂了，巨大的蛇尾放弃了所有防御，不管不顾地朝着苏小阳横扫而来！
同归于尽！
然而，苏小阳的身影却在她狂暴的攻击中穿梭自如，如同在狂风暴雨中嬉戏的蝴蝶。
剑锋一次又一次地，在她庞大的身躯上划开一道道不深、却足以让她剧痛无比的伤口。
‘她’在戏耍她。
用最残忍的方式，享受着猎物在绝望中挣扎的乐趣。
“为……为什么……不杀了我！？”
终于，蛇女崩溃了，流血过多的眩晕和无休止的剧痛，让她的声音嘶哑而绝望。
“杀了你？”
苏小阳的笑容愈发灿烂，声音也愈发甜美。
“那多没意思呀。”
“你这么努力地当我的沙包，还帮我布置了这么好玩的结界，我当然要‘好好地’感谢你才行啊。”
这轻飘飘的话语，比世上最锋利的刀刃，还要伤人。
“你……是恶魔！”
蛇女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那是被彻底碾碎尊严和希望后，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哀嚎。
“你明明可以直接杀了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恶魔？”
苏小阳歪了歪小脑袋，那双纯真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认真的困惑。
他指了指自己那张可爱到犯规的脸蛋。
“可是……我明明是精灵啊。”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蛇女的理智，彻底崩断了。
精灵？
不！
这分明是披着天使外衣的魔鬼！是比深渊恶魔还要邪恶万倍的存在！
“啊啊啊啊啊啊！”
她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将所有残存的生命力都灌注到这最后一击中，猛地扑向苏小阳！
〔就算死！我也要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然而。
迎接她的，不是想象中的碰撞。
而是……空。
苏小阳的身影，在她撞上来之前，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下一刻。
蛇女感到自己的头顶，传来了一丝微不足道的重量。
很轻，很轻。
就像一片羽毛，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头顶。
她僵硬地、缓缓地抬起头，看到了那双正低头俯视着她的、带着天真笑意的紫色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