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二字,如同惊雷,不仅炸响在陶叙安的口中,也炸响在李鸿彬的耳边。
他猛地转头看向陶叙安,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陶叙安?这位富竹岛上的神医,竟然认识蓬莱之主?而且看这称呼,似乎关系匪浅,甚至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孺慕与激动?
陶叙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颤抖,其中夹杂着无尽的复杂情绪——震惊、狂喜、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深藏的、几乎被岁月磨灭的悲伤与愧疚。
“我...我还以为当年...当年您在蓬莱仙岛突破时,已经...已经...”陶叙安的话语哽咽了,老泪纵横,顺着布满沟壑的脸颊滚落。
他伸出颤抖的手,想要上前,却又仿佛顾忌着什么,脚步踉跄,显得犹豫而激动。
八十七载的岁月,足以让沧海变为桑田,足以让青丝染成白雪,也足以让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沉淀在心底最深处,被误以为是早已逝去的幻梦。
蓬莱之主,或者说,此刻站在陶叙安面前的这位青袍人,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落在陶叙安身上,那原本平静无波,仿佛能容纳天地的眼神中,终于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那涟漪之中,有欣慰,有感慨,也有着淡淡的沧桑。
“小陶子。”
蓬莱之主的声音不再是之前在李鸿彬脑海中响起的那般宏大与蕴含至理,而是带上了一丝久违的温和与熟稔,仿佛在呼唤一个阔别已久的晚辈,“一晃六十年,你也老了。”
这一声“小陶子”,如同钥匙,瞬间打开了陶叙安记忆的闸门。
“少主!!”
陶叙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青袍人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跪,是对故人的思念,是对当年未能追随左右的遗憾,也是对少主安然无恙的无尽喜悦。
“属下...属下陶叙安,参见少主,属下无能,当年未能随少主一同前往蓬莱,未能...未能为少主分忧!”
陶叙安的声音嘶哑,话语之中充满了自责。
李鸿彬站在一旁,心中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他终于明白,为何陶叙安会如此性格诡异,恐怕更与他口中的这位“少主”,与当年那段尘封的历史有关。
这位看似平凡的富竹岛神医,竟然有着如此显赫的过去,曾是蓬莱之主的旧部?
“小陶子”这个称呼,也暗示着他们之间绝非普通的主仆或上下级关系,更像是一种亲近的、带有长辈对晚辈意味的昵称。
蓬莱之主微微颔首,上前一步,伸出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将陶叙安从地上扶起。
他的手指修长而稳定,带着一种温润如玉的质感。
“当年之事,非你之过,天命难违,劫数难逃。”
蓬莱之主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吾当年突破神境失败,根基受损,境界锁死,已无力他顾。”
“蓬莱仙岛需要镇守,昆仑镜不容有失,上古邪兽更需镇压,吾已是身不由己。让你们这些旧部自寻出路,也是无奈之举。”